——读魏宗远先生《一个农民临终前的回忆》 林永蔚
捧读了魏宗远先生《一个农民临终前的回忆》的故事后,不禁令人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中国的农民们呀,世世代代脸朝黄土背朝天,爷爷盼“明天”,爸爸盼“明天”,我也盼“明天”,明天却依然,明天却依然„„
毛泽东在62年前夺取政权之后,曾经把土地分给农民,但很快又剥夺了农民对土地的所有权,使“耕者有其田”在中国大陆成为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由此而酿成了延续数十年的一系列严重的政治、经济和社会问题。
1949年毛泽东建政以后,在全国发动的第一场运动就是土地改革运动。 根据官方公布的数字,从1950年冬季土改运动开始,到1953年结束,将近3亿无地农民获得了7亿亩土地,近300万头耕畜,近4000万件农具,以及3800万间房屋和105亿斤粮食。因此,表面看来,这场土改运动似乎就是要把土地和农业生产资料的所有权从少数人手中转到多数农民手中,是一场实现“耕者有其田”的“均贫富”运动。
可严峻的史实所彰显的却不是这样的让人乐观。
毛泽东当年曾亲自指示说:“„„每到一处,先必制造恐惧,以巩固基层政权。”所以他这个制造恐惧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巩固基层政权,让基层老百姓在恐惧和紧张之中不得不跟他站在一起。任何人站在对立面,就可能会成为镇压和专政的对象。所以他通过杀地主,通过夺取土地,既制造血腥和高压,又巩固和建立自己的基层组织。在土改中杀地主几乎就是按比例,按名额来完成任务,完全不问青红皂白。据有关专家保守估计,当年的土改杀死了200万“地主分子”。一位美国学者甚至估计有多达450万人在土改中死亡。分而治之,无情杀戮是他巩固政权的一个重要的手段。
中国当代文化批评人叶匡政说,“细究起来,土改的头等大事不是‘土地还家’,土改真正的大事是‘划阶级成份’,这划定的阶级成份不仅改变了很多人的下半辈子,甚至影响了几代人的命运。”
土改时,中国农民在欢天喜地中瓜分了地主、富农的土地之后,毛泽东随即又将土地收走。在土改运动尚未结束的 1951年9月9日,毛泽东中央就召开了第一次农业互助合作会议。1953年2月15日,毛泽东中央做出《关于农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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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互助合作的决议》,让农民把土地通过互助组、合作社交给了“集体”。中国贫穷农民的土地梦做了还不到两年。
毛泽东收回土地用了一个非常崇高的但是空洞的理想主义的召唤,所谓建立公有制、建立人类大同的共产主义的理想。然而,时至今日,互助组、合作社和人民公社这些接收农民土地的组织都不存在了,但是农村的土地却仍然属于“集体”,农民仍然与土地所有权无缘。
农民因此受了双重的欺骗:第一次是被分地,第二次是被收地,最后一无所有。
几十年来,中国农民就在这样的境遇中疲于奔命,苟延残喘,居住在原四川巴县木洞区长坪乡的魏炳臣老人当然也概莫能外。
作品主人公魏炳臣老人生于江北县五宝场,居于巴县木洞长坪乡,江巴二县,两地仅一江之隔。
古代巴州,即今重庆。从俯瞰川东的朝天门顺江而下,穿过铜锣峡,掠经广阳坝。当人们还来不及尽赏明月峡的险峻,江面就又豁然开阔,只见绿波荡漾,中坝岛坦卧江中;修竹拂帆,南岸有小城依山。埠上高楼林立,码头繁忙,商贸昌荣,人勤气旺,这便是明清以来的川东四大名镇之一“木洞”。 “木洞”为古巴县东里长江边上的水码头,它护卫渝州,俯揽荆楚,锁控南涪,地接黔湘,明清以来皆为兵马商贾青睐。
木洞镇地处长江和五布河形成的半岛之上。镇西现有高桥如虹,横跨五布河上;大道通衢,直抵南岸、渝中。明月山层峦迭嶂,锁卫巴渝;东泉岭逶迤东南,地阜物丰。旧时巴、涪(陵)、南(川)三县山区乃至贵北、湘西商贸、往来货物多经木洞出河进山。
木洞东靠双河、麻柳,下抵硌碛、长寿;后倚长坪、丰盛,远接涪陵、南川;南连东泉、二圣,遥望綦江、万盛;西交广阳、迎龙,输通鹿角、长生;北涉五宝、鱼嘴,畅连渠涪、北川。地理位置的优势,使木洞成为上世纪前军旅商贾、雅士名人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前清光绪年间木洞镇建制确立。是时,木洞市容已成相当规模,有书记载,誉为“五方杂处,百货交通,贾舶行舟,往来停泊,樯桅林立,市井繁荣” 的“川东第一大镇”。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当年陆路交通不便,进出四川,全凭长江水道。巴县在历史上从来都处于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木洞水陆交汇,商贾云屯,百物萃聚,万帆并舷,是通商航运的重要枢纽。川汉、川黔、川湘等地南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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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的货物,东下西上的物资,都将在木洞码头吞吐集散。重要的地理交通位置,奠定了木洞镇历史上一度繁荣的坚实基础。
木洞乃膏腴富庶之乡,然而,上世纪中叶的农民们仍与饥寒为伴,朝不虑夕。
从木洞“三窍湾”爬上青岗坪、过了城门洞便是长坪乡。在这里,东泉山脉的逶迤群岭尽在眼下,只见山势陡峭,层层叠叠,负重赶路旳人眼看一坡将尽,转瞬间一山又立面前,难怪人称此地为“错欢喜”。想当年不知多少荷担肩舆之人吁天喟叹,到此方知行路之难!
笔者自幼生长长坪岭下的陡石梯旁。上世纪中叶前,日日夜夜,在木洞至长坪山路上的轿舆肩夫,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夏秋之交,运粮亦赶季节,驼铃叮当,肩夫吆喝,通宵不绝于耳。待到中午之后,暑气蒸腾,下力人纷纷歇脚树下,或啃包谷糠米粑以充饥肠,或倚石假寐,稍驱困乏,此时常有人“打痧”,甚或中暑瘁死。这班力行脚夫尽皆农户,笔者儿时目睹其劳苦之状,引发内心几多悯恤。殊知,笔者青年“科场失误”,终以“地主子女”的戴罪之身,“下放”农村,由此认识了千百个如炳臣老爹似的农夫,也亲身体验到了他们所经历的艰辛岁月。
作品从抗日烽烟、蒋毛鏖兵说起,通过瓦灶茅椽,田边地角的乡村琐事,反映了红旗入川、土地改革、互助合作、公社跃进、饥荒饿殍、十年文革„„等重大历史时期的社会面貌,从中追寻着勤劳一生,至死不渝的老父令人扼腕唏嘘的人生轨迹。魏宗远笔下的父亲,就是我们千百万人的祖辈,父辈,在田野阡陌中艰苦求生的缩影。作品用记实的态度,朴实无华的笔触,反映了上世纪中国农民的真实生活。
有人曾提出:在中国,“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笔者认为此言大谬!说此言者忘却了自已祖上务农的根本。他靠农民起家,却变本加厉愚弄、贬斥、盘剥农民的血汗,对亿万农民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恶。幸得小平同志拨乱反正,力挽狂澜,以凤阳签名事件为契机,开辟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新纪元,从此中国农民才走上了曙光灼灼的金光大道。
中华民族的振兴崛起在于农民这个庞大的弱势群体的真正解放,要达到这一宏伟目标,有待于改革开放大业的深入推进。
我们期待着,期待着——党的十八大的胜利召开,一定会给中华大地上的亿万农民送来旷世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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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8于重庆巴南
林永蔚 男 汉族 1943年8月出生于四川巴县木洞镇垭口街。大学文化 中学高级教师 。中国民族文化促进会会员 、 渝黔作家协会理事 、 重庆市“作家协会” “戏剧家协会” “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重庆市京剧爱好者协会理事 、南开校友会理事 。原重庆市巴南区党报副刊主编,退休后为自由撰稿人
外:此作品立意很好。 建议文首序和编者按合二为一,此文置全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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