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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国的民本思想与宋代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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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国的民本思想与宋代的王道

民本思想在宋代非常活跃,众多的思想家们都有关于民本思想的阐述。在胡安国的思想体系中,民本思想占有重要地位,他提出了爱民、恤民、与民同忧乐的思想主张。急民事、惜民力的民本措施是王道政治的重要内容,也是实现胡安国王道政治理想的基本途径。在两宋种种社会现实矛盾和民族矛盾急遽上升的背景下,胡安国“恤民固本”“与民同忧乐”的主张,认识到人民的历史作用,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人民的利益,有进步的历史意义,但又不可能真正彻底实行,带有明显的改良主义色彩。

标签:胡安国;民本;王道

民本,相对于君本、官本而言,意指民之于国,犹如根之于树、干之于木。“民本”,是“国以民为本”的简略说法,比喻老百姓是国家政治的基础、根基。中国传统历史文化中有很强的民本思想政治传统,民本思想在我国历史渊源深远。在周代,周公旦“敬天保民”的思想,最早体现了国君对天、对民的态度要敬与保,将民与天置于同等地位,这样统治才能永保长久;《尚书·五子之歌》中有“民惟邦本,本固邦宁”①之说,此后,“民惟邦本”即为中国民本思想的源头活水;孔子非常形象地把百姓与君主的关系比喻为水与舟,“夫君者舟也,庄人者水也,水所以载舟、所以覆舟”②;孟子提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③的民、国、君的轻重次序。

民本思想具有双面政治功能,既对国君治国理政设定限制与规范,同时其目的又是维护国君的权力以巩固统治;而王道也兼具两种功能,既论证王权的合法性,又对国君进行最高的道德和行为制约。宋儒们胸怀复兴王道的坚定的政治信仰,民本主张便是他们依托的最好思想资源,体现了宋代政治与思想文化两大领域内的关联与互动。胡安国便是宋代把复兴王道融于民本思想中的一个典型代表。

胡安国曾登上经筵讲席,也曾应诏奏对,还著书立说来影响国君的政治决策,其中民本思想是他屡屡涉及的一个重要话题,“以三纲为本,以民事为要”④,他希望把国君培养成为一个合乎儒家圣王理想的君主。胡安国创发其关心民生的儒者情怀,发挥体恤民隐的思想主张,源于他坚定的政治信仰,即复兴王道的政治理想目标。胡安国曾在给宋钦宗的上书中,鼓励钦宗“追复祖宗善政良法”⑤,胡安国认为“祖宗之法”与“先王之道”可相媲美,这体现出他的王道理想主义。胡安国以“爱民”“恤民”为旗帜的民本思想,受到宋代理学家“复三代”意识的影响,同时也充实了宋儒集体的王道政治理想。

一、活跃的宋代民本思想

历代统治者与大臣们都深知一个铁律,那就是老百姓是国家财政之源,民心向背关乎国家盛衰、社稷存亡。以民为本的政治才称得上是“王道”政治。孔子提出“仁”的思想,“仁”是儒家的最高境界,孟子更进一步,提出“仁政”,“仁政”是圣贤明君缔造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胡安国《春秋传》校释与研究”(13FZX006)。

王道盛世的必要条件,仁政成为最理想的王道政治。国君施仁政的现实政治表现便是,以民为本位、以民为中心的“民本”政治。

民本思想是宋代政治文化中占主流地位的政治意识和思想观念。在朝堂议政及大臣的进谏中,民本问题成为一个重要的话题,“民本”思想始终活跃在宋代政治与思想文化领域。

皇权的掌握者深知民对邦国安定的作用,宋仁宗的圣旨中有“民惟邦本,不可侵扰”

⑥的旨意。宋钦宗下诏表示:“朕托于兆庶之上,永念民惟邦本,思所以闵恤安定之。”⑦宋高宗发出王道之本在于省刑罚、薄税敛的感慨。大臣们出于维护社会稳定,安邦定国的考虑,也于进谏中时时提到民乃邦本,要恤民爱民。绍兴年间,胡安国上《时政论》,其《恤民论》开篇就说“保国必先恤民”。面对豪强官吏的横征暴敛,辛弃疾曾上奏:“夫民为国本,而贪吏迫使为盗,今年剿除,明年刬荡,譬之木焉,日刻月削,不损则折。”⑧范仲淹在《上执政书》中提出“安邦本,以救民弊”。在宋代典籍中,记录和反映天子与大臣们讨论民本问题的诏旨和奏议很多,反映出民生、民本问题成为当时政治议论的一大主题,民本思想成为当时政治文化中的重要内容。

作为宋代政治文化的重要内容,民本思想也见于史学家与思想家的著述当中。司马光重视民意民心,提出“夫为政在顺民心,民之所欲者行之,所恶者去之,则何号令不行!民心不附,则国家不安,名誉不荣哉”⑨。在《资治通鉴》中,他认为“非民无以保国”⑩。王安石作为宋代宰辅,有长期在地方做官的实践经验,对民生疾苦有深刻的体会,在他主持的改革变法中有“均天下之财使百姓无贫”“愿见井地平”的思想;他还提倡人君爱民,与民同乐,“人君有高台深池之安,必思吾民得安其居焉”,“若宣王者,所谓与民同其忧乐也”。欧阳修关注民生,提出“农者,天下之本也,而王政所由起也”,主张制定合理的财政预算,量入为出,“就民而为之制,要在下者尽力而无秏弊,上者量民而用有节,则民与国庶几乎俱富矣”。

民本问题也成为两宋理学家们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理学家们热衷于探讨“民本”问题,希望施仁政促民生,以达尧舜仁德境界,实现三代之治。因此,宋代理学家的民本思想更加蔚为可观。张载说“民吾同胞,物吾与也”,他的民本思想可概括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陆九渊认为天生民,而后立君,“民为邦本,得乎丘民为天子”,所以,人君要“厚民”。朱熹主张人君要爱养民力,因为“人君为政在于得人”,人民的支持是人君地位得以保证的关键,获得民心非常重要,“丘民,

田野之民,至微贱也。然得其心,则天下归之。天子至尊贵也,而得其心者,不过为诸侯耳,是民为重也”。二程“视民如伤”“爱民如子”,他们认为皇帝宝座的获得,在于天下之人的拥戴,“人之所以有崇高之位者,盖得之于天与天下之人共戴也,必思所以报民。古之人君视民如伤,若保赤子”。二程认为百姓衣食足非常重要,丰衣足食的老百姓不会“犯上作乱”,“百姓安业,衣食足而有恒心,知孝悌忠信之教”,有利于社会教化。从当政者到大臣,再到思想家们,他们如此钟爱民本思想,说明养民爱民的民本思想已演进为国家的一种政治形态,被当政者传承和推行,一定程度上成为治国安邦政策制定的理论依据,也是士大夫们强调并加以论证的价值理念,也成为他们政治实践中一项内容。活跃的宋代民本思想,在整个宋代政治文化中格外引人注目。两宋之际理学家胡安国以继承传播孔孟之道自居,继承了孔孟仁政王道思想,倡导“民本邦宁”以“渐复三代”的社会政治思想。

二、胡安国民本思想与宋代王道

胡安国倾毕生精力完成巨著《春秋传》,成为一部治世通典。他于《春秋传》中阐发“尊王大义”,为皇权与中央集权辩护。王权至高无上,“君为臣纲”的政治伦理为儒家所推崇。但若君不君,则臣不臣,君权应有规范,国君理政应有为政之道,这就是“王道”。“民本”思想作为传统统治思想的组成部分,与儒家“王道”政治理想具有内在的沟通性,以民为本乃是王道政治的立国理念,国君应时刻牢记“制国必先恤民”的民本意识,民是国家之本,人君之职在养民。胡安国把民之于国,比作人之元气,“国之有斯民,犹人之有元气”。

胡安国思想体系中富含“民本”思想,成为他为解决现实问题,阐发议论、表达思想的一条重要经义。如何才能宽政爱民,以实现王道政治理想,在恤民固本这一基调下,他提出了以下几种主张。

1.以民为本、体恤民隐——王道的天意表达

胡安国告诫高宗说:“人君,职在养民,有国必先固本。”恤民养民、宽政爱民,乃为陛下之职、保国之本,这是对民意乃为天意,“帝王之命在民心”思想的进一步发挥。“王事”和“民事”同等重要,“非王事则不出,非民事则不出”。国君要关注民事,急民事是仁人之心,王者之职,若“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国之危无日矣”。他在《春秋传》中提出“归民心,合天德”的思想主张,认为天德的实质内容即为民心。因此王道遵循天命,其实是对民心的尊重,而本于天道的王道,就具体落实到“以民为本”政治思想之中了。

绍兴二年(1132)春,时任中书舍人兼侍讲的胡安国向高宗奏上札子,其中有《恤民》一文。文中主张体恤民隐,把百姓的利益当成国家最重要的事情来看待,体现了一个儒者士大夫仁民爱物的精神情怀。体恤民隐,才能收获民心,“人心顺从,惟上所命,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以攻则服,天下定矣”,国君顺从民心,得到民心,守攻与作战都能应对自如,天下就安定了,因此,“民心安,则邦本固矣”。在《春秋传》中,胡安国反复提醒告诫最高统治者:民为邦本,本固才能邦宁。他十分注重宣扬以民为重的民本主张,反映出他对“民”的重视。

国君树立“以民为本”的政治理念,民会效死而不去。守国固邦,既需要城池与士兵,更需要民心。城池是守邦之末务,安民才是为政之急。可见立国之本在恤民,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经文“昭公二十九年,冬十月,郓溃”,胡安国解曰:“民逃其上曰溃。自是昭公削迹于鲁,尺地一民皆非其有矣。公之出奔,处郓四年,民不见德,亡无爱征,至于溃散,岂非昏迷不返,自纳于罟攫陷穿之中。其从者又皆艾杀其民,视如土芥,其下不堪,所以溃欤。”胡安国总结昭公失败的原因是民逃其上,究其根本原因是昭公得不到民心,失去了政权的根基。在郓四年之久,仍然不施德政,视民如土芥,民不堪

而逃其上。昭公也因失去民心而最终失去了鲁国,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惨下场。获得民心,才是王道,国家才能安定繁荣;失去民心,失去立国之本,国家就会衰亡。

受孔孟以来儒家“仁政”思想传统影响,胡安国主张国君要施德政于民,他说:“考于《春秋》,以民为重,而大夫次之。考于《孟子》,以民为贵,而社稷次之。故养民者陛下之职也。”宽政爱民是统治者得天命、维持统治的前提,因为统治者的统治权虽号称为上天赐予,但天意授予谁,则取决于民心所向,而民心的向背又与统治者是否实行德治,是否宽政爱民有关。天意在民心,民意即天意,统治者只有使天、民都满意,才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只有有德爱民的君主才能得到从上到下、从中到外的拥护,才能“以德王天下”。他继承了儒家尤其是孟子的“民贵君轻”的思想,指出《春秋》“以三纲为本,以民事为要”,并且德的大小决定了统治者所享天命的大小。胡安国这一思想是对传统儒家德治思想的继承。周代以后儒家德治思想建立在天民合一的基础上,即统治者要使自己的统治长治久安,必须服从天的意志,而“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神秘的天意有了世间民意的充实,具备了深厚的人文内涵和实际支撑。天之意志与民之利益息息相关,授天命的国君应满足民之要求,施行德政而不是暴政,否则民会视君主如寇仇,国家就有覆亡的危险。胡安国认为民乃天地之核心,民意符合天意,天意支持民意,“天民合一”的德治思想,便是他的王道政治理想。

2.爱惜民力、用民以时——王道的治民原则

胡安国王道的治民原则是要坚持圣王仁心之道。胡安国于《春秋传》隐公元年,作了详细的阐释,“即位之一年必称元年者”,明人君之用。“元者何?仁是也。仁者何?心是也”,将宇宙本体之“元”解释为仁,最终归于人的本心。国君要有一颗仁慈之心,治国先正其爱民之心。国君的仁心治民原则,具体体现为爱惜民力、用民以时。

胡安国力戒统治者要重视民力,认为民力是保国之本,劳民将导致邦本动摇。他说:“《春秋》凡台囿门厩土木之工,必书于策者,重民力也。”这一思想是对中国传统民本思想的继承和发展。他非常赞成程颐“《春秋》之文,一一意在示人,如土功之事,无大小莫不书之,其意止欲人君重民力也”的说法,建议当政者“修明军政,保固邦本”。保有民力才能固邦守国,胡安国对“隐公七年,夏,城中丘”经,解为:“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民力。民力足则生养遂,教化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若忽视、践踏民力,就可能有亡国的危险。

国君不要轻用民力,大兴土木之举不可提倡。如“庄公二十八年,冬,筑郿”,胡安国解为:“其志不视岁之丰凶,而轻用民力于其所不必为也,则非人君之心矣。”筑丘属于轻易使用民力,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劳民,有违礼制,更不符合仁君之心。胡安国坚持“城有制,役有时”的立场,对于庄公在位期间,“‘大无麦禾’、‘告籴于齐’、‘冬筑郿’、‘春新延廐’”的土木兴作,皆认为是春耕农忙之时的妨农务而非时的越礼而非制的大举动。他告诫最高统治者要“城不逾制,役不违时”,若失其时制,妄兴大作,有违道义,就是不爱民的一种罪过了,因而见责。轻易使用民力,会动摇邦本,即便有长江巨川,也不如民心为凭,“轻用民力,妄兴大作,邦本一摇,虽有长江巨川,限带封城,洞庭彭蠡,河汉之险,犹不足凭”。借用《春秋》经文,胡安国暗劝统治者要天灾之年与民同忧,如其解《春秋》经文“秋大水,无麦苗”时,发挥道:“书大水,畏天灾也,无麦苗,重民命也。畏天灾重民命,见王者之心矣;忽天灾而不惧,轻民命而不图,国之亡无日矣。《春秋》所以谨之也。”胡安国重于用民力,在《春秋传》中,于灾异、土木工程等事情的解说之上,以儒家的仁爱思想为导向,阐发出立君为民、爱民养民的经世大义。此类议论很多,体现了胡安国体恤民隐的良苦用心。

爱惜民力,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存活百姓,使稍安其业,不至为盗”。胡安国不反对征收赋税,但提倡薄赋敛,从数量上来讲,遵照先王之制的“什一之税”,此可取其不

匮,可厚民力,能“存国家大利之源”。若采取“焚林而田”“竭泽而渔”的穷尽民力的方式,“百姓愁苦,转而为盗”,其结果首先是“明年无兽”“明年无鱼”,断绝了国家“生财足用之源”,符合王道的治民方法应是“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胡安国于《春秋传》中大发关心民生的儒者情怀,建议高宗“诏大臣速讲轻赋恤民之事”,表达其爱民恤民之心。

胡安国继承孔孟“治民政事,本于爱民”的衣钵,提出“轻赋”的思想主张,希望高宗能够像先王一样爱惜民力。他坚定地认为圣王坚守的仁心,便是体恤百姓疾苦,也是国家能够获得真正安定和富强的最坚实的基础。可见,“以民为本”“轻用民力”“使民以时”等民本思想作为政治手段与工具,皆为服务于理想政治秩序的建立,目的是希望国君实行王道以安邦定国。

3.急民事、与民同忧乐——王道的为政境界

以民事为急,想民所想,急民所急,与民同忧乐,这是国君“仁人之心”“王者之务”的外在体现,也是为政的最高政治境界,体现了胡安国复兴王道秩序的政治理想。胡安国的民本思想主张满溢对《春秋》经文的阐发议论之中,其用意非常明确,就是劝导高宗做一个爱民、志于民事、与民同忧乐的明君,通过“行德”和“服人心”的王道政治,来巩固统治。

身为国君,面对灾害饥荒,首先应想到民生,这才是王者的为政之道。经文“宣公十五年冬,蝝生”,胡安国解经道:“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及民也。而详志之如此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王者之务也。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而又为繁政重赋以感之,国之危无日矣。”胡安国在解经时,时刻不忘提醒人君要急民事,谨天灾,希望人君把民事放在心上,遇到天灾等自然灾害,要能为民解忧,“以民事系忧乐”,这样

国家才不会处于危险甚至是亡国的境地。

胡安国于《春秋传》中,表达了对僖公的赞赏,缘于僖公忧民之所忧,乐民之所乐,他引《诗经》之文称赞僖公道:“俭以足用,宽以爱民,务农重谷,则诚贤君也。”僖公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胡安国引《穀梁》曰:“每时而一书,闵雨也。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僖公在农忙耕作恰逢大旱需要雨水之时,与民共同期盼天降甘露,就是与民同忧愁的闵雨表现。干旱持续到六月,雨从天降,经文“六月雨”,胡安国于《春秋传》中接着说:“雨云者,喜雨也。闵雨与民同其忧,喜雨与民同其乐,此君国子民之道也。观此义,则知《春秋》有惧天灾、恤民隐之意。遇天灾而不惧,视民隐而不恤,自乐其乐而不与民同也,国之亡无日矣。”连月不雨则民忧,六月雨而百姓欢喜,而作为国君,更是高兴,这就是与民同忧乐,这是乐民所乐的喜雨表现。经文之所以这么书写,在胡氏看来,是因为僖公有恤民之意和与民同忧乐的政治境界。

同是鲁国国君,与僖公仁者胸怀的爱民之心相比,庄公就应该受到批评贬责。经文“庄公三十一年春,筑台于郎”,胡安国发议论:“是为游观之所,厉民以自乐也。厉民自乐,而不与民同乐,则民欲与之偕亡。”庄公为满足自己外出游玩之目的,在偏远之地大兴土木,这种厉民之举,毫无爱民之心,何谈与民同乐,必然激起人民的反抗。

与民同忧乐,是对孟子思想的继承发展,在胡安国心中也有着非同一般的分量。“仁君”“贤君”应时刻以民事为重,把个人喜好建立在满足民众需要,“急于民事”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厉民以自乐”的基础上,这是王者为政之道。圣君“非民事不举”,系民生忧乐于心上,与民众共享快乐;而昏君、庸君扰民、厉民,无力关心民生,自乐其乐而不与民同乐,无心民事,人民也不会与其合作。胡安国用“与民同忧乐”思想制约君权,说明“仁者之心”的恤民,与“王者之务”的“养民”,对于人君而言,就是一把标尺。

三、余论

“尊王”是胡安国阐释《春秋传》的一条重要大义,而“崇道”则是王道的政治功用。尊王与崇道的完美结合,体现了君为臣纲与以道制君二者并不相悖。君为臣纲要求臣子服从君主,前提是君主要行王道,有仁人情怀与爱民之心,否则,臣子也有资格像圣人一样“以天自处”贬黜天子和诸侯。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政权而言,君与民的关系关涉到国家根基的牢固性,因此君民关系成为众多的思想家们热议的话题,继而成为传统政治思想的重要部分,他们一致选择了“民本思想”来处理君与民的关系,这种认识是基于治国理政一定要“以民为本”,这一科学定律也被社会历史实践所证实。

胡安国的民本思想丰富,或直接于上奏中表达自己的爱民举措,或是于著书立说中劝导君主有仁心、施仁政。胡安国为当代君主描画了一幅理想的社会政治图景,设计了一套治国方案,那是为实现自己理想政治目标的“王道”政治。他的思想学说中,既有为尊王而为王权辩护的言论,又有对当代天子和政事批评的言论。遗憾的是,胡安国的谏言与其他大多数道学家的理论与思想一样,大多被束之高阁。但作为理学家,其“格君心之非”“治国正心,以正朝廷与百官”的经世目的与思路,显然可见。胡安国的民本思想经世之意强烈,其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宋王朝的统治,希望南宋统治能够长久。他反复从不同侧面来提醒最高统治者“民惟邦本”,对国君仁者胸怀与爱民之心的期望溢满胡安国的民本思想之中。胡安国主张人君要施行仁政,《春秋传》中表达他王道政治的立国理念就是“国以民为本”,其治民原则在于“以民为本、体恤民隐”,“爱惜民力、用民以时”,以及“急民事、与民同忧乐”的为政境界。仁政施行,民则受其惠,吏则敬其君,国则增其力,敌则畏其威。胡安国有感而发,希望通过王道仁政手段,宗庙可望保全,生民可解涂炭,纲常可望重振,社会可望安平,社稷可得终久,不如是,则生民倒悬难解,宗庙社稷无法

保全。在两宋种种社会现实矛盾和民族矛盾急遽上升的背景下,胡安国“恤民固本”“与民同忧乐”的主张,认识到人民的历史作用,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人民的利益,有进步的历史意义,但又不可能真正彻底实行,带有明显的改良主义色彩。

注释

①《尚书·五子之歌》,慕平译注,中华书局,2009年,第46页。②《孔子家语》,王国轩、王秀梅译注,中华书局,2009年,第51页。③《诸子集成·孟子正义》,中华书局,1954年,第573页。④⑤胡寅:《斐然集·崇正辩》,尹文汉注,岳麓书社,2009年,第536、490、486、530、530、542、542、543—544、536、530、530、543、543、530、542、530、543页。⑥范仲淹:《范文正奏议》卷下《奏乞将所举许元张去惑下三司相度任使》,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14页。⑦⑧《宋史》卷一七九《食货志下一》,中华书局,1985年,第2927、9546页。⑨司马光:《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商务印书馆,1919年,第26页。⑩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57年,第2185页。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中华书局,2004年,第223页。王安石:《王荆文公诗笺注》,中华书局,1958年,第192页。王安石:《诗义钩沉》,中华书局,1982年,第158页。欧阳修:《欧阳修全集》,中华书局,2001年,第421、420页。张载:《张载集》,中华书局,1978年,第420页。陆九渊:《陆九渊集》,钟哲点校,中华书局,1980年,第69页。朱熹:《朱子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111页。程颢、程颐:《二程遗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264、265页。胡安国:《春秋传》,王丽梅校点,岳麓书社,2011年,第26、230、317、349—350、12、4、31、109、36、109、36、88、83、26、230—231、174、124、124、124、111页。《尚书·泰誓》,慕平译注,中华书局,2009年,第176页。《尚书·周书》,慕平译注,中华书局,2009年,第176页。

第3期(总第219期)Academic Journal of Zhongzhou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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