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师范学院学报989年第4期《左传》句读标点释例郭挺之要正确标点《左传》的语句,首先要正确理解其句读。古今注释和标点《左传》的著作,不少,但对传文的句读和标点不完全一致。除了一些见仁贝科的区别外有些分岐涉及对传。文的是否」}确理解自然,也有句读对了因未弄清句子的性质或其他原因而误用标点,茹不揣胃昧,按传文的顺序把我所认为值得商榷的语句逐一列出,并加正确的标点然后在何条下而具体折出为什么有些标点是错议的多夯分析致误之山,.其中有个别语句是古今一贯错也有前人弄错了经后人指出改正读因而标点错了的;有的是前人正确理解后人反而弄错的;反而被现代人认为改错了的情况不完全一样,但所涉及的问题都是关键性的而不是无关宏、旨的丰).(例一)鸟兽之肉不登于坦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隐公五”这句话的句读标点许多人无异议语,在《训话简论》一书中、,陆宗达指明鸟兽,是定对“皮革。”、“齿牙“”、“骨角,”“毛羽”起修饰作用“,无可非议“但也有反对前四王引之在”字连文的读的开,《》因释文除了介绍这一板本外,还介绍“之肉””作,“其肉“””的另一本哎经义述闻》中认为作他断定作,“其,,”者;是便确定“鸟兽、是一读.、其肉不登于姐,“属下”其”者是那就等于说作是公射的对象,之”者非了齿牙其肉,自然说得通“其属下读,“鸟兽”成为宾语毛羽骨角是从射倒的鸟兽身上取下用个但“,而“革”是剥皮制成的不一定在瞄鸟兽的某一器官射其””把这些和鸟兽离这也许是工氏不肯定鸟兽之肉四字连文的另一本的原因“射也可用作自动词“成公十六年的肉口,为国故,,子必射”和“乃射”都一般指射”,不言目标“所以另一本作”“鸟兽之”,也无可比议然而工氏似乎有点片面,裴学海看到《左传》中多以“之“为”“其”,便以为”,“之肉,”也就是“其肉共”他的《古书虚字集释分引了上述传文看做这句的第二读和前述词连接股而哭之”,。在“鸟兽”后加逗号表示停顿“把“之肉不登于姐“,“”裴氏没有考虑这个“”“”之”不能代其之代人称代词时不裴氏书中所举以之代其的例有些确是代人称代词“其,”的但枕之斩之篙蓬菊蕾而共处之鸟兽,”的“之”和前述词“叔武”、“地”为一些字所隔开开而紧接在“之后的“之”不是居领位的人称代词而是结构助词不能和定语分裴氏张冠李戴《正义》以“显然错了(例二)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路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暴革裹之”。(庄公十二年),“亦清南宫万于陈以赂绝句注“用赂清于陈照这样解释,赂”是,以’的介词宾语但,“以加介词宾语以赂””只用于单纯的述宾结构之后这里还有、“于陈”是较复杂的述宾结构“不是补充说明前面的述宾结构的这段话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的标点是正确的语,,“以赂当离开上文成另一读”,二字之前应有逗号,.赂,”也是逮《先其宾语蒙后省了“。。关于以加介词宾语仅用于补充说明单纯的述宾结构一点`粼汉语研究》所载阐述《孟子》以羊易之,`易之以羊。’两种结构类型的对比研究”一文有所(例三)公筑台十二年),临党氏,见孟任,从之,阴而以夫人言。许之钊臂盟公(庄公三这些话的意思长久被古今学者弄错了马迁对有关这事的钗述,但如果钻研《说文》引述《左传》的话和参考司。便能澄清从杜预起有关句读和注解的错误”,《说文》释阴“”引春`秋传口解。:`尚门而与之言,应是《左传》阴而以夫人言,“”,“”六字的意思《说文》引传文贝,然记错了字但却正确地表现传文的意思而“。”可以帮助我们纠正前人对传文六个字的误读和误又看出六字中间无停顿文》所引六字看出从化色“是结构助词因而可以推丸后己为夫人}勺人在阴”下用句号是错的因为阴“不能单独为句”谁以夫人言?是盂任以立阴而以夫人言:“”庄公言段玉裁也说《说文》,固门而与之言是“之误,但并未根据(说,文》六字细推传文六字之义言,所以误解了传义”他说阴为句,谓孟任不从也;而以夫人,谓庄公以立为夫人为辞也。,”,不但把一句完整的传文裂为两句,而且移花接木说是庄字下注.公以立孟任为夫人为辞“而段注之误源于杜预对《左传》的注释“。杜预在”“!胡”孟任党氏女“明不从公,段玉裁所谓。阴为句”就是根据在“阴,下的杜氏的注子,杜预在阴”下作注,当然认为这里有停顿孟任并不是真正不从公,,而是也位较低,而且庄公不通过礼聘为夫人的要求,怕轻易和庄公发生两性关系后又被抛弃她阴门只是为了争取庄公答应较好条件“所以乘庄公追她的时候是手段,。提出立她”观下文““割臂盟公”便知道他很愿意在“,所以,阴”用于。“而“”前是状语””,,《说文》引的话阴门而与之言。和传义的,语法结构一样两读,是合情合理的”与之言无疑是孟任与庄公言,是讨价还价杜预不解.而以夫人言许之下注“.许以为夫人应该是两读的被合成一读“顾炎武把七字分为前五字”也跟着杜预说前五字是庄公答应立她为夫人许之”仍然陷于错误之中而不能自拔”既指庄公答应孟任自然也就误解为E许公孟主段玉裁所以在“而以夫人言,后而沈卜借飞的见解到近人杨树返的支持台临党氏,显埃是看了己吧五字和后二字隔开的顾著《左传杜解补!曰顾道得,。幸亏《史记,鲁世写珊的叙述有助于戎们理解传文原意。:“初庄公筑”见孟女说而爱之许立为夫人害」啼以盟。”这明明白白是把“许之理解为庄公答应立孟任为火人。(例四)宋恒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三十人,,益之以共膝之氏为五十人“”“”,,止戴公以庐于曹子》““(阂公二年)上而的传文的第二读一直为各家所不解关键在于不懂,,济,的用法“济和刃孟子产以其乘舆济人于潦附”。”的“济”一样是使动用法所以“宵济”文气一直贯川“”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但杜预没看懂这话的意思在宵济,,”后注夜渡畏狄,四字后人便相沿以二字为句一,当时黄河北岸的卫地已论于狄狄人杀死兹公后又把向南逃亡这么多被狄人紧紧追赶的人,的卫人赶到黄河1匕岸是准以渡过黄河的。如果宋桓公不指挥手下人准备船只木筏,。宋国在黄河南岸所以,“宋桓公夫人和卫戴公是同父母所生”可以想见帮助决,戚是池这洋热心的一个原因人乘夜自己渡过河,。宵济的主语是宋桓公。杜预以二字为句百好象大!乙,试问没人协助这么多人能渡河吗?:如果这么多人自己夜渡成功“那伙人岂不也追过黄河来了68清看《载驰》小序后毛公的注菇公死,国人分散。宋桓公迎卫之遗民于河处之嘈邑而立戴公焉以根据毛传推知“,”。毛传后一句和上引传文第一读,“、第四读的事实一样可,,宵济。”的主语是宋桓公“益之以共膝之民,”的主语也是宋桓公”。前后文。气一贯到底。杨伯峻以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膝之民为五千人为一句谁益之?便不清楚了五年)又以立戴公以庐于槽其爱之也?”为句。是谁立戴公?也不清楚了而以为戮,(例五)且虞能亲于桓庄乎?桓庄之族何罪?不帷福乎?(倍公许多标点传文的人对上而几句话该这样断句大都一致生的注释说头两句是倒局文法,。《左传分国集注》的编者引吴阎和““犹有令名,,与其及也”:“”句式一样。“,以两句为一句是,,不而对的。这不是什么倒局文法“,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其。句式不同用如岂头两句都是反洁句“,吴阎生却误以为是倒装句全句等于用问号,许多人不理解第二句“””也”用如“耶”岂爱之耶?“”之”指代桓庄之族《春秋左传注》的作者对前后三个反沽句都。唯独对,其爱之也,用逗号。恐怕是对这个句子没理解清楚有的人在上述几个反,桔句后都用逗号不在民类!日那就更成问题了(例六)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己”药吕臣为令尹奉己而己,(俗公二十八年)。字后的引号我认为只包括五个字,宣公十二年的传文载士握浊和晋景公的淡话也引了晋文公说的这五个字评子玉不勤民想,,可见五字以下不是晋文公当时说的话,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却把作,者评论药吕臣的话包括在引号内可酌。《左传》作者有一定民本思想土文假荣黄的口批这里说接他的班的劳吕臣又不是个不为民着想的人.,,,,前后代表作者的一贯思但对药吕臣的话不是借晋文公的口说的(例七)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搞师”曰…!’.(俘公三十三年)“一般标点《左传》的人都以以乘韦先牛十二稿师九字为句,因为后文日”字下是弦高向秦人的致词以“开始致词一定是交四张熟牛皮的时候不会是交牛的时候他似乎是以。杨伯峻却“以乘韦先“,,为读,把“牛十二稿师”和上文分离,中间加逗号牛十二,”上承以”字,但这样标汽会使人理解为弦高献牛时才向秦人致词这是不合事实的因而是不对的(例八)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文公十六年);有的木子在来考虑。至于君祖母后用逗号,把“以及国人”和前两读并列为三读而《春秋左传注》却合三读十四字为一读宋昭公被杀有两个原因“令人念着转不过气来,他们各有所偏;,但都没有结合前文”:一是得不到大夫的支持一是君祖母助公子鲍拉拢国人想“去掉他二件事。不能其大夫“”指第一件事所以大夫后当用逗号这里不象,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是第那样所以,母”字后不宜用逗号.“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举三件事辱安“标点也当不同,(例九)君之外臣至从寡君之戎事为事之故”以君之灵,间蒙甲宵,不敢拜命敢告不宁君命之敢肃使者“.(成公十六年)”从杜注可知。敢击不宁君命之辱“是一句,,意思是说““承君王赐命慰问我心里感到不”有的看到那至没有对楚使说自己负伤是“便把敢告不宁“,和”“君命之辱和“”分开”,说宁,”悠”,敢击不憋拜”。“”是说我都至未伤;又把,”“”君命之辱拜命之辱等同起而且下既来凭空塞进动词““但部至会见了楚使从寡君之戎事终礼还三肃事楚使亲眼看见他未伤;文为事之故”直承上文不是如王引之所说指使者来问之事;69然郁至提到忙于作战,便是间接向使者说明自己未受伤“把一句完整的话无端拆为两句再增字改字为训有什么必要呢?(例十)定姜二罪也。曰:……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家抑以为师保,而蔑之,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慕,妾使余,三罪也,”(襄公十四年)卫献公逃亡引之认为应在快出境时使祝宗向宗庙告亡之上“,定姜向祝宗说这些话其中的”“暴,”字王蔑不应错乱在,““妾”’之上王说不可据”,这里文从字顺“没有错乱样为。但如果把两个,而”解作连词暴字便不好解“这里的而是代词“祝宗告庙”一定用卫献公口气。象嘻公四年传文楚使屈完会见齐人时用楚子口气称楚子为、“口气称寡人处南海”,一怜仲当时代齐侯答话也用齐侯“尔”,可见定姜对着祝宗称在逃的卫献公’,而”是有根据的lf。“而蔑之,”而暴”即“你瞧不起他们“你残暴“简短有力字多余了打合斥贵吻。所以“而暴妾使余,“”是两读,”由于误认为一读助之匿其情矣.便觉得暴”(例十一)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禹助之(襄公三十年)”日本竹添光鸿《左传会笺》把列人上读,但,”“舆焉便包括助之“”而在程度,上遇过助之后来令尹就王自立为灵王“子荡为令尹可见子荡是发动事变的骨干不只是一般l钩帮助。。助之匿其情矣,”为一读甚妥,“助之不属上读(例十二)若惠顽敞邑下实完嘉之“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巨实受其叹“,其自唐叔以(昭会三年)“举””和与”同属鱼韵“可以互相借用“《墨子》”、.天下之君子与谓之不详”,”,与借作“举本句的,举”借作”“与”,连接“寡君,群臣“”按词序分别尊卑”,但同是这”“当时的活人下文“唐叔以下“指死人”活人与死人又通过岂唯寡君”岂唯……其……中。连起来”种用法还出现在昭公七年和“其先君鬼神实嘉赖之举群臣,杨伯峻用逗号把’寡君“举群臣”分开可能是把,看作“凡是臣下,,(根据沈译)“但,“群臣便包括凡是臣下”这样解曰:“举`”不如裴学海解得好裴解举”为“与”(例十三)子西(哀公十六年)杜预在“肚如卵余翼而长之延国第我元令尹司马非胜而谁?”第””下注““言用士之次第”,以“楚国第”为读,上句到“余翼而长之”止杜烦把的人,“楚国和第”凑成一读不合事实’因为楚国新令尹或司马不见得都是前令少扶植。比如子玉的继位者药昌臣是向子文谗毁子玉的人”但武臆在《读经考异》中断定,“余翼而长之楚国为一读,是有事实根据的当胜的父亲平王的太子建被杀时,胜在吴国,”一,是子西一定要吧他召回楚国并把他安置在吴楚交界的楚地的周秉钧公古汉语纲要》引了杨树达的看法,以”“楚国,”属上读“卜议无可{为以“余冀而长之,绝句。以楚国「曰弓第一读说是在楚国名;,“”的怠思这是以楚国为状语,’.,然而杨说值得商榷令尹是楚国独有的官。楚国的司马是次于令尹的大宫其他各国也有设司马的但地位与楚国的不同“正如申无宇所说司马是者言之死,令尹之偏,(襄公三十年)、在《左传》中令尹和司马常并提,,兹举其易引:嘻公二十六年成得臣斗宜升率师灭夔;成为令尹而斗为司马,.;宣公四年当子文斗般升为令尹子越为司马“襄公二十二年楚使琏子冯为令尹“公子崎为司马其他足以体现令尹和司马是楚王以下的头号二号大官的还有儿处不是这样,这是人人皆知的,既然其他国家就不会把趁国”列于令尹司马”之前为一读以示区别何况上文的楚国对下文又有提示作用呢?所以《古汉语纲要》所采杨说是似是而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