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营造消费可持续增长的良好环境

作者：严先溥

来源：《北京财贸职业学院学报》 2019年第1期

[摘要]2018年,消费品市场出现降温,多种因素导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减缓,巨大消费潜力释放受阻,需加大供给侧改革力度,增加收入,持续创新,营造消费持续增长良好的消费环境。

[关键词]消费增长;居民收入;供给侧改革

中图分类号:F014.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2923(2019)01-0021-05

2018年以来,驱动经济增长的第一驾马车出现减速,支撑消费增长的热点商品也呈降温态势。一至十一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9.1%,与上年同期相比,增速回落达1.2个百分点。[1]消费增速减缓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有些是深层次的,从而导致巨大的消费潜力仍不能得到有效释放。

下一步要通过深化改革,持续创新,改善供给,适应居民不断提升的消费需求。一是要多渠道增加居民收入,完善社会保障,让居民“能”消费;二是必须进一步培养新的消费热点,让居民

“愿”消费;三是必须推进相关立法,严惩违法行为,营造良好的消费环境,让居民“放心”消费。

一、消费减速的主要表现

(一)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出现下滑。

2018年一至十一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9.1%,与上年同期相比,增速回落达1.2个百分点。11月零售总额增速放缓超出预期,达到15年来的最低水平。[2]从居民消费支出看,2018年前三季度,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4.3%,低于上年同期0.2个百分点,具体如图1所示:

(二)支撑消费增长的热点商品出现降温。

近年来,带动消费品市场旺盛的汽车、住房两大消费热点在2018年出现明显降温。2018年1-11月限额以上单位汽车类零售额比上年同期下降1.6%,低于上年同期同比增长6%的增速。据中国汽车协会统计,1-11月汽车销售同比下降1.7%,与上年同期4.2%的增速形成较大反差。汽油、柴油价格下调,石油类销售也有所放缓,对11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的下拉影响超过0.7个百分点。

2018年以来,房地产市场的整体趋冷给消费带来双重影响。一是商品销售出现滑坡。1-11月份,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增长1.4%,增速比1-10月份回落0.8个百分点,比上年同期增速回落6.3个百分点。商品房销售额增长12.1%,增速比1-10月份回落0.4个百分点,比上年同期回落0.6个百分点。二是与购房相关的商品销售增势减弱。1-11月份,家具及建筑装潢材料类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9.8%和8.1%,低于上年同期3个和2.8个百分点;三是租房价格快速上涨,一至三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居住支出同比增长12.2%,比上年同期提高3.2个百分点。

二、多因素叠加导致消费增速减缓

(一)居民收入增速放缓,约束消费扩张。

我国经济增速换挡,结束了高速增长阶段并逐步构建新的中高速增长平台,居民收入水平也呈现增速换挡的态势。[3]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从2008年的14.5%下降到2017年的8.3%和2018年前三季度的7.9%,实际增速从8.4%下降到2017年的6.5%和2018年前三季度的5.7%。以上统计数据的下降可能会导致居民消费动力逐渐减弱。

(二)居民负债过多,严重挤占消费。

从目前情况看,已购房者节衣缩食,攒钱还贷,无力消费;未购房者在不断增加储蓄为购房做准备,减少其他消费,即房地产带来的流动性紧缩效应。消费增长放缓主要与这一因素相关。居民高负债抑制了正常消费,消费热点降温影响到市场的平稳增长,并对未来消费市场发展形成负面影响。

从历史数据看,当商品房销售面积快速增长时,城镇居民消费支出会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内呈现明显下行;当商品房销售进入低谷时,消费支出会明显上升。与此同时,商品房销售面积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也存在一定的负向关系,即商品房销售面积快速增长与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下降会同时出现,反之,零售总额则呈现上升趋势。

从2017年以来,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支出之间出现了一个“剪刀差”,收入与支出的增长趋势出现较明显的不同步,收入增加并没有带来消费的同步增长。1978-2017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实际增长6.0%,人均消费支出实际增长5.5%,收支相差0.5个百分点,基本实现同步增长。2017年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速为7.1%,增速已较2014年降低2.5个百分点。2018年一至三季度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支出增速相差达1.4个百分点。

近年来住房贷款的过快增长,导致居民可支配收入中用于消费的份额被大量挤占。2016-2017年房地产市场火爆导致居民大量增加负债购买住房,2017年,全年住户存款与贷款之差由正转负。当年住户存款增加额比2015年仅增长4.5%,而住户贷款增加额则增长84.2%,居民负债过多,明显抑制了消费潜力释放,对消费产生明显的挤出效应,成为2018年以至今后几年消费能力减弱的重要因素。

尽管住宅价格上涨对消费既有正向的财富效应,也存在负向的挤出效应,但从中长期看,挤出效应将发挥主要作用。随着住宅价格快速上涨不断从一、二线城市向三、四线城市蔓延,这种挤出效应将更加突出。

(三)居住支出比重大幅上升,影响了居民消费能力的提升。

2017年,城镇居民、农村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分别比1978年增加30.2平方米、38.6平方米。近年来,我国居民用于居住方面的支出大幅增长,从2013年的1155元增加到2017年的1519元,增长31.5%,年均增长7.1%。城乡居民的居住消费支出占总支出的比重,则由1998年的9.4%和15.1%上升至2017年的22.8%和21.5%。2018年一至三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居住消费支出3269元,同比增长12.2%,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22.9%;

2010-2017年,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化中,有47.1%是由居住消费支出贡献的,而前一阶段的2005-2010年,居住支出对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动的贡献仅有3.5%。2010年以后,城镇居民消费结构的剧烈变动,最主要的影响因素是在居住方面的支出较过去有了一个大幅度的增加。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居民居住支出是指与居住有关的支出,仅包括房租、水、电、燃料、物业管理等方面的支出,也包括自有住房折算租金,但不包括居民购房支出。

(四)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仍较突出。

城市与农村消费市场发展差距较大,城市流通市场起步早,体系发展完善成熟,农村流通市场发展滞后,还没有形成成熟完善的市场体系。据调查统计,目前农村人均商业设施面积仅有城市的十分之一,农村人均消费品零售额仅为城市的五分之一。区域发展不平衡,2017年东部地区人均社会消费零售总额达3.5万元,是中部地区的1.7倍,西部地区的1.9倍。优质商品供给不充分,老百姓的一些需求在国内得不到满足,造成消费外流。据初步估算,我国居民一年去境外购物大约2000亿美元。服务供给不充分,难以满足快速增长的服务消费需求。

(五)消费环境不佳仍制约消费增长。

尽管近年来消费环境有了明显改善,但与人民群众的期盼相比,仍有一定距离。一些领域市场秩序不规范,商务信用缺失,假冒伪劣、虚假宣传、商业欺诈等现象屡禁不止,消费者维权难度大、成本高,导致其不敢消费、不愿消费。2017年,全国消协组织共受理消费者投诉72.7万件,比上年增长11.2%,其中合同纠纷、售后服务、质量安全、虚假宣传等问题较为突出,案件量占比分别为31.1%、28.4%、21.8%和5.9%。

(六)服务消费发展不平衡,社会化服务体系不健全。

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公共需求快速增长与公共服务供应不足之间的矛盾,服务消费领域问题较多,制约消费需求的释放。一是供给不足。主要表现在养老服务、社区服务、家政服务、健康护理等缺乏行业标准,社会服务企业规模普遍较小,服务产品研发和创新动力不足,管理人员和从业人员素质亟待提升;二是服务业发展不平衡,使诸多领域的居民服务消费需求难以得到满足。如部门发展不平衡,传统服务业比重较大,新兴服务业比重偏低;地区发展不平衡,沿海快于内地,城市快于农村;结构发展不平衡,高档服务供给过多,需求不足,中低档服务供给能力有限,无法满足较大的中低档服务消费需求;三是服务业社会化、产业化、现代化程度低,直接影响居民消费质量的进一步提高;四是服务价格持续上涨,严重制约居民的服务消费需求。通过以上分析可看出,目前,市场资源环境制约加剧,粗放型发展方式难以持续,绿色、低碳、循环发展任重道远,消费可持续增长面临的环境仍需进一步改善。

三、创造条件,努力营造好的消费环境

(一)持续提高收入水平,完善社会保障体系,让百姓有更多钱可花,让居民“能”消费

多渠道提高居民收入,增强居民消费信心,是扩大消费的重要基础。目前城乡居民收入尚存在差距,中低收入者仍然较多,要去除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种障碍,扫除百姓增收的各种体制阻碍,特别是低收入家庭和贫困家庭,要真正落实增收致富的办法措施,提高城乡居民收入。一是要把产业升级和提升就业质量结合起来,强化技能培训,推动实现更加稳定、更高质量的就业,直接增加工资性收入;二是要释放创业创造财富的巨大潜力,提高居民经营性收入,实现城乡居民收入增长同经济增长同步,让百姓的口袋更加充实,消费信心稳步提升;三是要加快推进收入分配机制创新,在不损害效率的前提下,进一步缩小居民收入分配差距,提高中低收入家庭收入,促进居民消费需求扩张。[4]

另外,居民家庭历来倾向预防性储蓄,因不断上涨的养老、教育、医疗等服务费用而不敢消费、审慎储蓄,为此,就需要弱化政府的经济功能,强化政府的社会保障功能。政府要以社会保障为基础,加大公共服务,加快民生项目建设,构建民生安全网,完善多元化的健康、养老、医疗等商业保障服务体系,切实减轻居民消费的后顾之忧。扩大并完善社保范围,推动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保险等在城乡劳动者中(包括流动人口)的覆盖面;落实好异地就医和结算政策,对大病、重病在医保基础上进行二次补偿;提高对老人、非成年人、失业人群等特殊群体的社会保障水平;积极推进教育、医疗体系改革。

(二) 加大供给侧结构改革,提高有效供给水平,创新消费供给,加大有效供给力度,让百姓的钱花得出去。

一是要转变政府职能,简政放权,建设服务型政府。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在于政府,在于政府职能的转变,政府要制定好方案,明确方向和目的,把握好手段,落实责任,出台措施,真正把党中央的决策部署落到实处。二是政府各相关单位和部门要落实好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加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力度,增强经济持续增长动力,推动社会生产力水平实现整体跃升。三是降低企业税费负担,激发企业活力,增加有效供给。推动企业兼并重组,淘汰落后产能;引导企业增强品牌意识,不断提高产品质量,减少低端供给和无效供给;鼓励创业创新,推动新技术、新产业、新产品发展,扩大中高端供给和有效供给,为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注入新的动力。

(三)发挥城市带动作用,促进城乡协调发展

一是要通过政府引导和鼓励知名商贸流通企业或连锁机构将服务网点逐步延伸到城市周边的重点村镇、社区,送新零售业态网点下乡,弥补农村市场新零售业缺乏或比重过低的局面。同时应促进城乡之间的经贸协作,引导知名工商企业在农产品生产、贸易、物流等环节与农村工商户或其他经济组织之间开展联营协作,共同开发市场,实现城乡共赢。

二是要促进城乡之间生产要素市场及金融市场的合作及培育,从农民的实际需求考虑合作方式,本着利于农户贷款需求出发,本着利于改善农村金融服务需求出发,构建金融机构针对广大农村企业服务的制度体系,明确各级金融机构为“三农”服务的责任义务。

三是要加大政策引导扶持力度,为农村电商健康发展创造良好条件。可以由政府出资,组织开展网络营销技能培训,全面提高营销人员熟练掌握运用网络营销实用技能的水平;积极鼓励、支持各地与各大物流公司联合、合作,支持快递企业在乡村设立营业网点,进一步整合、完善农村物流体系;充分应用第三方知名电商平台以及微信、微博、微店、APP等现代新型电商平台,强化地产农产品销售,开展生鲜农产品等同城配送;认真研究并采取切实有效的政策措施,在减税降费、简政放权、创新支持等方面进一步加大对农村电商的帮扶力度。

(四)增强业态融合发展,助力消费转型升级

随着智能化移动终端的普及,“新零售”时代的店铺将融入更多科技元素,实体零售要实现门店数字化和与智能化改造,智能终端取代旧式货架货柜,延展店铺时空,构建更加丰富多样的消费场景,满足并引导消费者需求,达到消费升级,做出真正好的产品和服务。可以预见:未来实体零售与网络零售融合发展、优势互补,将成为零售业发展的必然趋势。因此,政府层面要为企业、创业者提供更好的发展环境和空间,积极鼓励、引导和支持传统零售企业与电子商务双向互补发展,探索线上线下相融合的O2O新模式:线上注重满足消费者的便利需求,强化互动营销并为实体店导流,线下注重消费者的体验满足,利用线上大数据加强订单、库存、信息等的管理,从而实现线上线下既有分工又有协作的互补发展。有实力的电商企业还可以通过互联网+,实现实体店面、桌面电脑、手机PAD、电视映像四端渠道的融合,借助互联网技术嫁接零售核心资源,向社会提供数据云、金融云和物流云服务,不断打造“新零售”盈利新模式。[5]

(五)完善制度强化体系,营造安全消费环境,持续优化消费市场环境,让居民敢于消费、放心消费。

一是要完善法律法规和相关制度。对流通产业、商品市场的监管要加强法律约束,提高市场法制化管理水平。规范商品流通领域监管制度,如完善反垄断制度,彻底打破行业垄断,为流通企业的公平竞争和快速发展提供制度保障。完善市场竞争规则,规范企业竞争行为,特别是对企业的无形资产给予充分保护。

二是要督促行业自律。要积极发挥行业协会的监管作用,制定行规行约和等级标准,规范企业从业行为,协调企业之间、企业与政府间的关系。发挥好政府与企业之间的沟通桥梁作用,严格执行相关制度,企业违规需进行严厉处罚,并督促其整改和规范经营。

三是要推进诚信约束体系。加快建立现代社会信用体系,建立失信惩戒机制,提高失信成本,建立维护市场秩序的长效机制。努力营造诚信至上、服务至上的商业环境,切实转变服务观念,树立服务意识。充分发挥媒介工具,大力宣传和倡导社会诚信,强化消费者诚信和环境诚信建设的重要性。只有政府、企业、消费者都严格自律,就可以改变现阶段流通秩序混乱的现状,为扩大消费、满足消费升级提供和谐的社会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