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数三代都是上海人的上海人,没有吃过泡饭的,应该绝无仅有。
泡饭,很简单。隔夜的,或是上一顿剩下的冷米饭,加入适量的水烧开就好了,名曰,烧泡饭。再简单些,用开水冲泡一下即可。
也有讲究的,一般针对新大米饭,稍费些时间“笃”,因为新米软糯,成品色、味、口感,并不逊于新鲜粥,此等名曰,“笃”泡饭。
泡饭的下饭菜,一般都是上一顿剩下的,或是烹制简单的小菜,也有特别用来过泡饭的,当然,粥也是可以的。
具体到,乳腐、榨菜、咸蛋、肉松、花生米、黄泥螺……不胜枚举。
咸蛋过泡饭是比较常见的。咸鸭蛋上端大头处开一2分钱硬币大小的口子,筷子头轻轻戳入,挑一筷尖蛋白,就一口泡饭;食到细腻油润,回味浓郁的咸蛋黄时,便是高潮,泡饭也像似得到了升华;挑起一筷尖脂香密实的蛋黄,悠然送入口中,用牙微微咀嚼,上腭配合着舌头略加研磨,咸香便在口腔蔓延开来。此时,沿着碗壁拢上一筷子泡饭,顺汤顺水滑溜进嘴,恰到好处。
最具海派特色的是油条过泡饭。油条撕扯成寸段,装盘;夹起一段,轻蘸酱、麻油调成的料汁,待入口品至口感微香略咸时,汤汤水水的泡饭如约而至;饱满的饭粒混杂着醇香的油条,水样的米汤冲刷走多余的咸味,软、硬、鲜、香、咸,一切都刚刚好,惬意非常。
朋友的父亲早年进入地产界,论资产少说百十亿了,沪上也小有名气。可论到吃,他女儿的话颇令人回味,“阿拉爸爸,每天早上吃泡饭,夜里老酒吃饱了回来,还是要吃泡饭!”呵呵!上海人的胃啊,泡饭最懂!
细数从小到大吃的泡饭,并无什么变化,何以百吃而不厌?除了习惯,还有什么?似饭非饭,稠稀两宜,有汤有水;似粥非粥,颗粒分明,骨感实在。
结合一下人生,发现泡饭的特质比较契合海派的生活态度,基本不多事,不做无用功,做事有原则底线;大体汤汤水水,其乐融融。再思,果不其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