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走了,你想办法回来。”
那天凌晨五点,我正在睡梦之中,被手机铃声吵醒,模模糊糊的接着电话,电话那头就那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我呆呆的停在那里好久好久,就连我妈挂了电话,我都不知道。
在床上定格了好久,直到我家猫咪过来蹭蹭我的脸颊,我才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摸摸一直在我身旁撒娇的猫咪,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好像在梦中,那么不真实!可手机的来电显示却不停的敲打着我,刚刚的一切真实存在!
一路上,我都没有任何表情,不停的环顾四周,想要找出那一丝丝的不同,想要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梦而已。直到朋友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别伤心,外婆只是去找外公去了。”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在地铁里,我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哭的很安静,我抬着头,想阻止泪水往下流,可一切都是徒劳,在凌晨的地铁中,我依旧成了这特殊的那一个。
这些人,我为了追求我所谓的自由,常年不回家,如此算来,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外婆了。每次只能在电话中,大声的呼喊着外婆,然后外婆在电话那头用沙哑的声音回应着:“哎,你跟我说什么呀,我年纪大了,听不清楚。”
每到那个时候,我都能在脑海中,想象着,外婆拿着电话,可爱的表情。
一路上,虽然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我却没有丝毫睡意,看着途中从阳光明媚,到阴雨蒙蒙,我也随着天气的变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回去了,从门口进去的那一刻,看到了灵堂前外婆的照片,我却没有了眼泪,只是呆呆的坐在外婆的棺材前,看着似睡梦中的外婆,那样安详,没有丝毫痛苦,我笑了。
眼前似乎看到了,外婆牵着外公的手,站在我的面前,周围泛着金色的光芒,他们笑的很开心,很幸福。
那两天,痛哭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环绕着,看着个别不是太亲近的亲戚,嘴角含糊不清的呼喊着一些话语,悲伤的表情,我知道,他们纵然和我们往来不多,但对于外婆依旧有些割舍不去的感情。
全程,我看着别人痛哭的模样,看着他们差点哭晕过去的情形,而我却只是在旁边掉了两行泪珠,我用手指擦拭着泪珠,看着外婆,“外婆,我是不是心太狠了?”
外婆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柔的笑容看着我。
然后我也笑了,“外婆,也许你的离开是种解脱,可你骗走了多少眼泪。”
外婆看着周围她痛哭的子女,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他们,笑的很淡然。
外婆的几个子女之间不间断的会出现摩擦,和大多数家庭一样,一点点小小的利益,都能让他们差点断绝关系。可那时候有外婆在,有根在,他们的度就在。
这两天我明白了,外婆那淡然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该来的也总会来,外婆累了。
昨天晚上,爸爸告诉我,妈妈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头疼,差点晕过去。电话那头说的是各种琐事,语气却十分强硬,甚至说出了他们憋了好多的话语,“断绝关系!”
我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想不通亲戚之间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最后要弄到这幅田地。
那次回去,看着爸妈渐渐花白的头发,越来越弯曲的背,越来越紧的眉头。我知道,根断了,大树散了,我们这些嫩芽,该撑起一片天了。
曾经我会不甘心过安稳的生活,觉得自己就该独一无二,就该自由自在,却不知道,这一切的幻想都有强大的根支撑着。
从不甘心,到淡然,经历了多少不想面对的事实,撑起支离破碎的家,外婆,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