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纪实手法,白描原生家庭五十年的爱恨情仇,早恋,花痴,屠杀亲情……以点盖面,折射半个多世纪的时代变迁,从而激励人们弘扬真、善、美,摒弃假、恶、丑,珍惜当下,拥抱明天。 ——题记
就在越美孤独前行的同时,家里面围绕超英的婚事,一刻都未闲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世间女子千千万,总有一款到家里。超英终于有了愿意先同居的女友,然后渐渐变成自己的妻子。是缺点还是优点不好妄论,超英可以为自己的女人、妻子奋不顾身,不顾一切,无论父母、家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自己女人在身边……
超英的婚礼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的一个春节举行。从新房每一块砖每一捧黄沙水泥,到结婚彩礼诸如此类所有费用,根喜别说有一分钱积蓄,估计只会赊欠在外鸡零狗碎酒钱,还有弟弟根发托付他买手表、自行车的不菲款项。因此,所有一切开支,全拜阿珍求爷爷告奶奶在外赊借。
据阿珍悄悄与越美透露,总共欠了三万元巨款,待超英成婚后,由老俩口慢慢还。其实实际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越美大吃一惊。家里面最多听见母亲一年有一千四百元的年收入,其余俩大男人就算零吧,况且这是最好的年景。按照这个算法,加上必须的高利贷利息譬如二分息,毛估估这笔外债得还三十年!非耸人听闻。因为后来的事实也是,债外生债从未还清过!
越美想不通,既然一切都因超英而引起,为何不让他们小夫妻俩承担债务?此时此刻根喜无奈地发话了:
“你还不知道超英那个德性啊?叫他还债不是逼迫他小俩口离婚吗?算了,还是苦我们老俩口吧,别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
阿珍还给越美描绘了如何问城里根发妻子、越美婶婶借钱的经过。
越美婶婶正在饮食店里上班,弄清阿珍来意,明确告诉阿珍:
“嫂子啊,有多少能力办多少事情,超英有多窝囊,根喜哥是个啥样人,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嫂子你借那么多钱,以后怎么还?”
执拗的阿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赖在那里就是不肯走。恼羞成怒的越美婶当着大伙面,向每个同事几毛、几元的毛票,凑齐五百元,不耐烦地交到阿珍手里。
事实胜于雄辩,就这五百元也分文未还。
越美想婶婶讲的一点没错啊,阿珍还觉得自己委屈丢人现眼呢,有本事不问人借钱啊!要脸面就争口气呗!厚着脸皮问人借钱却还不起,千年不赖万年不还,这是啥逻辑?!
越美毕竟家中最小,根本阻止不了家人行为。退一万步讲,这不让超英讨老婆结婚,不是要了超英的命嚒?不找你拼命才怪。
无论如何,超英的婚礼办成了。越美自然出力流汗,忙个不亦乐乎。几十桌酒席在家办,需要向众乡邻借桌凳家什。不是说瞎话,根喜、超英借不到东西,因为这父子俩没有诚信,不是借了东西忘了还,就是损坏别人东西不赔偿还不道歉。
而越美另当别论,在乡亲们眼里是个好孩子,不仅读书好,而且讲信用,于是愿意和他打交道。这么说吧,那些桌凳家什都是越美挨家挨户借来的。用完之后得一家家还回去吧?全堆积如山无人问津。超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蜜月里,哪管得了这些琐事。
越美无奈,再一家家打招呼还清楚。
超英的小日子貌似甜甜蜜蜜,恩爱如初。父母根喜阿珍却走向深渊。越美每回到家里,听到的都是父母对超英的埋怨,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一件聊以自慰的开心事。
超英本事不大胆子贼大,自说自话到外面承包了一个金工车间,想揽活挣大钱。然而并没有卵用,一年到头连一趟生意都没做过,上万元的承包费用得结清吧!超英像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人家找父母要债。结婚外债还未还一子,这新债却刻不容缓急需偿还!
借!阿珍本事真大,居然借得到,至于怎么还没想好。
也不能说坐以待毙,根喜有了主意,想学人办厂做生意赚钱还债。他看见自己腿有残疾的外甥都能因此发财,自己一个健全人难道搞不过一个残废?事实上就是不如一个残废,因为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本钱没本事还贪吃懒做脾气暴躁。可惜所有这些都看不到,也从未改过。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穷”,反正那时候还没有彩票中奖(当然他们后来也未买过彩票),反正无路可走,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走到哪算哪。
越美也不相信父母,可是根喜逼着阿珍向越美要钱要说法。已经工作了,按理说收入得上缴父母,行反哺之恩。越美有自己想法,刚工作收入低,那几个小钱一交到家里马上可以烟飞云灭,杯水车薪都说不上!光上万元的超英外欠承包费用还到牛年马月?
超英那些丑事还不能让其老婆知道,知道了后果很严重。所以父母千关照万交代越美,不能说漏嘴。越美心想关自己毛事,自己的将来看来只能全靠自己。
话说根喜想开厂买塑料压机,先做老虎钳用的钳柄套之类最简单的塑料制品,问越美要钱,越美迟疑。阿珍苦口婆心劝越美,越美下下狠心,父母无路可走,就算打水漂也只能应了父母的要求,于是凑了几千元钱给父母,塑料压机到位,厂子开起来。
说是厂简直亵渎了“厂”这个字,完全是根喜臭不要脸往自己脸上贴金罢。那购置的所谓塑料压机其实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想想看,人家不是傻子,能用的好设备怎么可能贱卖?不管怎么样,有了开头,根喜一个吃农业饭的人拿起了榔头、起子,改行向工业领域进军,从零开始,不管赚不赚钱,先把设备修复,运转起来。
(简宝玉分享会日更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