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穆
成长过程中的灵魂是孤独的,那是一种循序渐进接受现实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人们高亢的斗志会被现实消磨,它不会猛一下的全部剥夺,而是如细丝般从当事者的身体里抽离。生活的残忍之处在于,它让人们亲自鉴证妄想的梦想与成就,付出的努力,饱尝的辛酸一点一点面临崩坏。世上的许多人,包括我自己,为了一个人或者一些事情,以上的努力和辛酸艰苦,换来的仅仅只是身体力行之后的一个糟糕结果。自命不凡的人不断的发现其实自己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普通人,开始不断相信又不断怀疑,生活给与人们一丝推开窗户的曙光却又总是让其直面阴暗紧闭的大门,时间会让他们惶恐不安,日复一日焦虑,可这样对未来的苦恼丝毫不会解决当下生活的险境,徘徊于城市迷宫中反复寻觅求生之路,又在黑暗的狭小空间里郁郁寡欢,这便是我们大多数青年人生活与精神的现状。
时间是一把刺刀,它戳穿了无数人臆想的模样,让人们最无助的面容暴露在形形色色的目光中。讽刺的是,无数人走投无路,无依无靠时,曾经依赖的感情在价值褪去时成为了不值分文的产物,面对直击心理的慰问,才全然醒悟最靠得住的依旧是曾无比想要远离的亲人,他们在某种时间维度中,经受着和我们同样的时间消耗,他们不闻不问的严厉模样,在我们一次又一次身处险境时被慢慢识破。
四年前,和三两好友励志将来要一起在这个城市工作和生活,但转眼如今,这个城市里的夜空下,已再难寻觅到他们的身影。时间改变了很多结果,也改变了人们过程中对事物的认知。那些不提物质的爱情,那些不谈现实的梦想,那些不计后果的张狂,那些不会分离的承诺,时间的刀刃都将它们统统分割地面目全非。认知的转变也意味结果势必被颠覆,稚嫩的人们总是会低估事物在时间里的不可预知性,信誓旦旦笃定结果的人,终将饱尝从高处跌落的疼痛。
可从头至尾,时间却只是个鉴证者,它从未介入事情本身。但人们却习惯了苛责它,将所有的物是人非,伤春悲秋都嫁祸给它。“你看看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连我都改不了你总是污蔑我的习惯。” 它总会无奈地说。事实上,许多人在奋斗的过程中不断历经失败接踵而至的洗礼,反复跌倒后因疼痛麻木双眼而遮蔽掉了本就逼仄的视线,悲哀的人周而复始的沉溺在这种怜怜自爱的生活中,长此以往,当事者就会潜移默化地将情感主观的带入笼罩着悲情色彩的浑浊迷雾中。置身于荒芜之境,时间的流逝将他们一步步逼近边缘的泥沼,由于无处捕捉光亮,前方冗长的阴暗开始让人们忌惮着跌倒的疼痛,于是,他们便会永远地在这片迷雾中迂回。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中,这个社会里爆发或者上演了一次突发性事件,经历了那场事件中的当事者和一直关注那场事件的旁观者,以及区隔于事件之外的无关者,他们在同一平行的时间线上衍生了不同的意识形态,塑造了不同的意识观念,这也从根本上导致了不同人群在看待同一事物上会秉持相悖的观点,视角的限制,导致了分歧的产生。不论是乐观主义还是悲观主义,两种观点所预测的事件结果都需要历经一条漫长的时间历程,同样的一种事物出乎意料的演变出了不同的结果,假使时间的周期都同为十年,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去鉴别事物因基于何种因素的改变而促成了结局的截然不同。在时间载体的长度不变的情况下,作为载体物质的人类,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受制于生活的人们,将自身毫无能力承受的庞大欲望通通都寄予在时间里,妄图通过时间加以改变。在这个朝着预期的期限前进的旅程中,人们不但无法避免再次上演爆发的突然事件,同时又仍旧需要承受来自现实的制约。臆想被搁置,人们便会回归理性之中。如今的人们需要顾虑的太多,感情,事业,家庭,梦想,这些促成生活的部分就像一根根枷锁一样把一个又一个自由的灵魂束缚在那片浑浊的迷雾中。这趟时间的旅程顷刻间便失去了原本具有的意义。当某日人们触景生情,这场时隔许久的记忆才被悄然被唤醒,人们似懂非懂地领略到了物是人非,佯装出一副惨遭时间欺瞒的窘样。可真相是,时间从未停止过它的脚步,它已然等候多时,即便赴约之人寥寥无几,它也从未控诉过人们的无情与漠然,它仍旧不动声色的鉴证着大多数人自导自演的悲情生活,然后在他们身上留下岁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