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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文馆与倭仁,看清帝国教育改革之难

来源:二三娱乐

          曾国藩是日记狂人,从二十几岁一直写到生命最后。但是他却对另一个人的日记崇拜有加,“不敢加批,但就其极感予心处着圈而已”。这个人就是咸丰同治年间有名的理学大师,倭仁。

      倭仁,字艮峰。一代儒宗领袖,始学阳明心学,终恪守于程朱理学,为人刚正,用功笃实,随时省察克治,每日记录不已。他与曾国藩共同游学,半师半友的关系,曾国藩记日记的习惯就是跟倭仁学的。倭仁的日记类似现在的自媒体,是可以公开流传欣赏的。

        当然,能看下去的都是曾国藩之类学理学的方正君子,因为倭仁的日记主要记载自己修养的心得体会,就像语录体的格言警句。有人评价说:倭仁的日记“质之天人而无愧怍,传之后学可为典型”。其内容可想而知。

        同治六年,倭仁帝师之尊,文渊阁大学士,俨然老成谋国的真宰相。然而一道圣旨,搞得理学大师心乱如麻。“该大学士自必确有所知,着即酌保数员,另行择地设馆,由倭仁督饬讲求,与同文馆招考各员,互相砥砺,共收实效。”这是什么意思呢?要从同文馆的设立开始说起。

        同文,顾名思义,让文字相同,也就是翻译的意思。同治元年,初掌政权的恭亲王奕欣,鉴于中外沟通不便,奏准在北京设立同文馆,主要用途就是培养翻译人才,美国传教士丁韪良自1869年起任总教习,历二十五年之久,最初只设英文、法文、俄文三班,后陆续增加德文、日文。这些人后来大多成为外交和翻译人才。

          本来是很好的事情,但到了同治六年,同文馆增加了天文、算术等学科,其实也包括教授物理化学等,本意是想让读书人看看四书五经外,还有许多科技之学。可惜矫枉过正,选人标准拔的太高,“咨取翰林院并各衙门正途人员,从西人学习天文算法”,就是让金马玉堂的两榜进士去跟着鬼子学不得流的杂学,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道学领袖倭仁发表了不同意见:“天下之大,不患无才,如以天文算学必须讲习,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认为中国之大,何才没有,根本没必要跟外国人学,作为名义宰相士林表率的意见,自然引领了舆论导向,一时之间,攻击同文馆,攻击当政,攻击洋务运动气氛甚炽。有好事者编排了对联,鬼计本多端,使小朝廷设同文之馆;军机无远略,诱佳子弟拜异类为师。出语尖刻,把当政者骂了个狗血淋头。

        万难商榷之下,政府想了个以人之道还治其身的办法,既然倭仁说国内有人不必外求,那么就请倭大学士负责,也开一馆,共同努力,相互比较。

      世上的事,说易行难,能知行合一的难上加难。早将 陆王心学视为异端邪说的倭仁,可以在日课本上居敬守心,怎么可能练通干达地去干洋务,迫不得已的承认自己素性迂拘,做事恐致贻误,闭上了攻击同文馆的嘴。

        这时候的当政者,正是新硎初发,锐利无比,建船厂,造枪炮,学科技,一切都欣欣向上,个别不同意见都挡不住政府推行洋务运动的决心。国家振兴离不开教育发展,同文馆的设立本来可以成为教育改革的试验田,可以改变死读经书,不悟时务的教育弊端,可以让士农工商各需所学,于国发展大有益处。

        就因为政府在同文馆选人政策失误,犯了把麦当劳当国宴的错误,导致同文馆不能容于正牌学者,也就无法继续推进教育改革。

      十年之后,日本明治维新,在教育方面,设文部省,颁布教育改革法令—《学制》,全民普及教育,将全日本划分为8个大学区,各设1所大学,下设32个中学区,各有1间中学,每1中学区下设210小学区,每一所小学区设1所小学,总计全国有8所公立大学,245所中学,53760所小学。从而后发先至,一举超越大清帝国,成为中华民族多年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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