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接到小艾的电话,我料想她是想找个倾诉的对象,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准时到了约定的咖啡馆,落座后,她说有故事,问我要不要听,我说好啊,不管是好的故事还是坏的故事,我都会扮演好一名优秀听众的角色。
小艾是我的好闺蜜,只要她提出要出来喝一杯,我就知道她定是感情出现了状况。可那天,她却没有要喝酒,而是选择了一个略显安静的咖啡馆。
这让我有一丝意外,但从她的的脸上,我捕捉不到她的神情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她平静的诉说着几天前发生的故事。因参加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她遇到了自己刚分手两个月的前男友,并不讨巧的被安排到了同一桌,更糟心的是前男友居然把自己的现任女友也带到了现场。
婚礼很热闹,一桌老同学各自谈论着彼此的过往与现状,觥筹交错中,前男友举杯公布了自己也即将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消息,他的女友娇羞的笑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一时羡煞众人。
大家祝福完后,都不自觉的看向小艾,小艾也微笑着,敬以红酒,送上坦荡荡的祝福,大家都没心没肺的起哄鼓掌,可谁也没有看到小艾眼眸下掠过的忧伤。
小艾以完美的微笑,支撑着自己等来了宴会的散场,走出酒店后,小艾优雅的向大家挥手作别,然后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在暗夜的微光里,她走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高跟鞋磨破了她的双脚,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抿了一口咖啡后,小艾继续平缓的叙述着,她说,那是让自己哭的最多的一个男人,是自己为之付出了整整五年青春年华的男人,可那男人,现在却要去娶别的女人了,并且是刚跟自己分手两个月后就做出了决定。
我静静的听着,看到她眼底掠过一丝忧伤,但那忧伤很快就消失了。
桌上的咖啡升腾着缕缕烟雾,犹如她那曾飘忽不定的情思。
不同以往的是,我看到了她对自己情感的克制。她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好似已经丧失了哭的功能,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会突然惆怅着,感叹自己白白糟蹋了那五年的青春年华,白白错付了人生。
接下来,她话锋一转,说道,当天晚上,前男友就发信息给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试探着,想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她什么也没有吐露,似乎也再没什么可吐露的,只是给对方发过去一句:你一定要幸福!再见!不等对方反应,关机之后便开始看书,睡觉。
那是她唯一一次不用我主动送上劝慰和安抚,因为优雅的坐在我面前的她,看上去已经足够从容和淡定。我终于看到了她鲜明的情感态度,不再纠缠,不再留恋,理智的远离情感的漩涡,矜持着保有自己的一份可贵。
我对小艾说,你知道吗,你做的很好,棒极了。我们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咖啡馆里播放着巴黎爵士女歌手橘儿的专辑,巴萨诺瓦咖啡馆,流畅轻松的音符涤荡在空气中,我忍不住和泉灵说起了安妮公主和记者乔。
听罢,小艾感叹,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向往着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的爱情,奔赴着山盟海誓的自由,直到最后变得伤痕累累,才学会省思,学会保护自己,从而明白克制的可贵。
对此,我深以为然。
当一个人学会了骄矜和从容,也便逃离了泥淖,走向了平和的救赎。
历经岁月的洗礼,看似沧桑,但那眸子下的忧郁,却藏着矜持的可贵。
那一天,我们在咖啡馆坐了很久,巴萨诺瓦咖啡馆里的爵士单曲,煞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