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野孩子（外一首）
在南方，野孩子懂诸多秘术
比如对稻田里的草木呼风唤雨
鉴别山间毒物
云中神魔
探访旧窑址里的僵尸或宝藏
他们之后懂得街道凶险
溜冰场和台球室的打烊时间
可以摸手和头发的女孩
以及处理麻烦事的小巷诊所
昨晚他们修好了我的水龙头
坏了一个礼拜的灯泡
大声咳嗽
以酒掩面
然后纷纷回去夜班或者带娃
留我一人坐在狼藉里
许久
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头发张扬，牙齿雪白
热衷于世间险恶和欢愉
如今，我的嗅觉
跟书本一样
整洁，平面，政治正确，没有向度
即使夜风刀子般刮过我病痛的体肤
女孩
象牙色的南方小兽
黑长发，水草飘摇的姿势
轻扬。你眼睛，藏着山冈最后的余晖
的热量
让花开在树上，白鹭和山雀纠缠于清凉的湖面
你嘴唇青草气息
你口音是刚从地里摘来的野果子
你走着，一座草木葳蕤的山丘
一条低徊的河流
紧随其后
我多年日趋混浊的目光就此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