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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记得老家的石榴树,它长在斑驳的旧墙内,到了夏天,被各种奇花异草包围着,鸟语花香,令人心醉不已。
妈妈说,石榴树有多大,你就有多大。
童年时,喜欢围在石榴树下,看妈妈纳鞋底,缝衣服,我们一起哄着淘气又调皮的弟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是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最暖心的记忆。
后来老房子翻新,换成了钢筋混凝土的高楼,院子也被打成了水泥院,再也没有夏日特有的芬芳,那颗开满红花的石榴树也没了。
没有了脏兮兮的泥土,院子整洁的一尘不染,只是没了习惯的鸟鸣声,也闻不到芬芳的花草气息,多了一份寂寥与冷清。
我从7岁到18岁,一直跟着妈妈在那冷清的院子里,屁股后面跟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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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记忆里,爸爸只是可有可无的隐形人,无任何感情,小时候,倒是见过他,大高个,穿着黑色的大风衣。
我在院子里和弟弟玩吹泡泡,他拉着行李从院子里进来,抚摸着我的头发,搂着弟弟,露出陌生的笑容,“都长这么大了。”
之后就匆匆进了屋,不到一分钟,就是妈妈摔杯子的声音,而后是是爸爸扇她耳光的声音,我和弟弟跪下抱着着他的腿,求他不要打妈妈。
那是我的仇人,我无时无刻都想杀了他,趁他睡觉时,拿着刀解决他,或者用开水烫死他, 怎么样都行,只要杀了这个残酷无情的大坏蛋。
我无法想象,我有多恨他,我小小年纪,就滋生如此的恨意,她让我幼小的心灵过早地承受人间的冷漠与悲苦。
他打我妈妈,我见过三次,每一次都是血肉模糊,有一次妈妈从地上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满脸是血地找农药自杀,我跑过去抢夺,把农药劈手打破,才救了妈妈一命。
那时候,我就讨厌这个冰冷的家庭,厌恶这种互相折磨的婚姻模式,我发誓一辈子也不会结婚。
他对我和弟弟造成的心里阴影,永远都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