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爸去老房子里喂鸡回来问我是不是开过老房子的大门,其实,我难受了一整天,根本就不可能出门。
“老房子里的门,一定有人打开过。”老爸非常肯定地说。
听到这样的话,我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在意。
今天早上七点,我被闹钟叫醒,赶紧翻身起床下楼,然而大门紧闭,老爸的床也空空的。这让我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正当我要开侧门的时候,听到了老爸讲电话的声音,但是听不清什么内容。刚打开门,老爸就挂了电话。
“老房子里的十六只鸡全都被人偷了!还剩一鸭子,我已经给抓回来了,下午就你自己喂鸡,我就不回来了。”
我本来就是因为不敢一个人住一屋才载他回来的,听到这消息自然更加害怕了,老爸是肯定要接回来的,昨晚家里有人在,都有人偷鸡,今儿晚上要是没人在,晚上不得偷人啊(感觉这说法怪怪的,但是一点儿都不夸张,我是真的害怕呢)!
“就家里这么几只鸡了,你不会自己喂啊?”老爸显然有些生气。只是,他不知道,我载他回来,不只是因为喂鸡的问题,而是一个人住一屋害怕的问题。
估计是老妈交代,老爸在送他出去后又返回家里来,去让村里一个哥帮忙找找看能不能找回来,出点儿钱都没关系。
只是这吃力又没结果的事,谁会去做?要我说,这找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鸡身上没有写着“XXX家的鸡”,即使找到也无法辨认。唯一能找到鸡的情况是,偷鸡贼主动把鸡送回来。
可是,偷鸡贼辛辛苦苦策划已久好不容易得手的鸡,人家会良心发现地给你送回来?呵呵,大概即使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吧?
说起这偷鸡的事儿,不用说也是蓄谋已久的了。这事儿还要从老妈去嫂子家参加新房入伙说起。
早在一个月还是半个多月前,嫂子突然说要我妈带着她儿子去喝她大哥的新房入伙酒,说是小孩出生三个月到现在三岁了都没去给外婆他们看看了,趁这机会就去吧!可是我妈偏偏会晕车,曾经的痛苦经历让她特别怵坐车出远门,于是有谁谁谁来家里做,拉家常的时候难免会提到这事儿,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我想,要是我妈这次悄无声息地去嫂子婆家,也许家里的鸡就不会被偷了。起码我是这样想的。
偷鸡贼显然是熟人,而且也肯定是听到我妈要出远门的事,然后才选择在她离开的那天来偷鸡的。因为我妈说那事儿说太多次了,甚至连出门日期都说了,这等于是给偷鸡贼发了一个信号:我要出门了,孩儿他爷爷也要去镇上照顾孙子,家里就一女儿在家……偷鸡贼不偷鸡,那才叫怪!
而且由于近来村子里发鸡瘟,每家每户都死了好多鸡鸭,那条不算河的河里漂满了死鸡,每逢走过都能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而我家老房子比较偏,鸡也没有被传染,难得还有十六只鸡,多少人心里暗暗羡慕着呢。
为什么说困难时期才能看得出真正的人性?大概是因为生理需求的本能。可见。“在极端情况下表现出来的善良才是真善良”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说实话,如果是因为太饿了而偷一次即食的事物,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衣食无忧,起码不会饿死的情况下觊觎并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这就不对了。
大概是因为标签贴多了,大家都觉得农村人就是善良和淳朴的代名词,然而某些事实也在验证着很多人都不喜欢的一个结论——穷山恶水出刁民。事实总是在不经意间往我们脸上甩巴掌,有时候,也许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嘴里说着大义,背地里却干着肮脏龌龊的勾当。
人,其实分很多种,而且分布于各个阶层,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有善良淳朴的人,也都有居心叵测的人,心机婊等各种婊不再是城里人的专利,它渗透于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在。我之所以不愿拿一个人的背景说事,也许是因为我不想通过普遍的社会标签去接触别人,也不愿意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任何一个人。人的品质,是从小到大的环境和所接受的教育导致的,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改变,几乎是不大可能的了。
事后,我反思了整个事情,开始我有点埋怨老爸的不懂变通,如果他意识到门被人开过,知道那是“踩点”的话,他把钥匙带回来,鸡就不会被偷。然而我转念一想,其实不对,偷鸡贼既然决定要偷鸡了,绝对不会因为一把锁就不偷了,而是会想办法把锁给弄掉,把鸡偷走……
小学二年级吧,有一篇文章叫《亡羊补牢》,老师们告诉我们,这篇课文告诉我们的道理就是,羊丢了,及时把羊圈修好就还不晚,引申的意思是,一个人要知错能改,就为时不晚。
但是,貌似还有一个方面,老师们是永远都不会引导孩子们去探究的:
其实羊丢了再去修补羊圈,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因为丢了的羊再也找不回来了。而且,只要还有狼在,即使羊圈修好了,狼要偷羊,还是一样会去偷的。
就这个问题,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修补羊圈其实不是最好的办法,这只能扬汤止沸,根治的办法是把狼杀死(这很残忍,在我的理念里是不赞同的,但是在原理上,的确是最彻底的解决方案),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做法。狼没了或者走了的话,即使不修羊圈,羊也不会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