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回大学时代。
“原来你也是H省的啊!”我转头,看到了同班同学陆之扬。
“哎?你也是啊,你是陆什么来着?”那是大一开学后军训结束的第一次老乡聚会,我还不知道陆之扬的名字。
“陆之扬”,陆之扬笑着又问我,“你是叫林静茹是吧?”
“你知道我?!”我震惊于他知道我的名字,毕竟此前就开学第一天导员让大家都来了个自我介绍。
“美女的名字我都记得住,而且你的名字那么独特。”陆之扬笑得一脸灿烂。
“哈哈哈有点。”我笑道。
“蒋雯也来了?”话锋一转,陆之扬问起了我旁边的蒋雯。
那会我和蒋雯还是玩得挺好的,毕竟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是同一个学院,到哪都粘一起。
“江止川怎么没来?”蒋雯不答反问。
“他学生会有事,等会再过来。”陆之扬答。
“你们很熟吗?”迷糊的我问道。
“我们几个同一所高中你不知道?”陆之扬和蒋雯同时疑惑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啊”,我一脸懵逼答。
果不其然,临开饭的时候江止川来了。
“兄弟,你也太有面子了,这一大帮人都在等你呢,等会自罚三杯。”狐朋狗友陆之扬起哄道。
“对对对,自罚三杯。”陆之扬话音一落,一群学长学姐也跟着起哄。
“好”,江止川坐下后笑着应下了。
不过最后具体罚没罚我就不知道了,不胜酒力的我喝了一杯就开始晕乎乎。
画风一转,来到了火车上,这是大一上学期我、陆之扬、江止川、蒋雯我们四个一起过年回家的时候。
因为是第一次买回家的火车票,没有经验,我们是零散着各买各的,买的卧铺没挨一起,又恰逢春运,甚至连车厢都不在一块。
陆之扬买到的在中间车厢,蒋雯在他右边,我和江止川在左边的车厢,只是我和江止川本来是隔了一个床位的,有对老夫妻提出跟我们换床位,于是我和江止川鬼使神差睡到了火车中铺的两个对铺上。
放完行李,几个人约好了去陆之扬的车厢集合。
“来斗地主”,陆之扬笑嘻嘻的拿出一副扑克放到火车的小桌子上。
“四个人怎么斗地主啊?”我问道。
“轮着来”,陆之扬答。
“我不会玩”,蒋雯说。
“哎?你连斗地主都不会?”陆之扬惊道。
“我也不会”,江止川说。
“不是吧你们都不会啊!”陆之扬丧气道,随后又看向我。
“你看我干嘛,我会。”这会我跟陆之扬已经很熟了,说话不带一丝客气。
“那这样,林静茹你教蒋雯,我教江止川,他俩也不笨,再玩个两三轮准会了。”陆之扬提议。
其余几人对这个提议都没有意见,于是在火车上开启了欢乐的斗地主模式。
几轮过后江止川他俩会了,陆之扬嫌不够刺激,几人又玩起了贴纸条的游戏。
“谁输往谁脸上贴纸条”,陆之扬边说边撕他刚从书包里抽出的卫生纸。
“好好好好好!”我第一个双手赞同,心想着我妈从小就教我领略了各种国粹,作为老手我铁定输不了。
结果越是自信输得越惨,玩到最后我脸上的纸条是最多的。
“我不玩了,你们合起伙来整我。”我气急败坏的扔掉手中的纸牌。
“谁整你了,是你太菜了,你看你脸上都没地方贴纸条了。”陆之扬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连一向不爱笑的江止川也忍俊不禁。
那会我真的挺喜欢江止川的,一想到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我更是尴尬又生气了。
“不玩了不玩了!”我一通乱抓把脸上的纸条都扯掉了。
“没扯干净,你头发上还有。”陆之扬笑着对我说。
“啊?哪还有?”我疑惑的抬起双手在自己头上乱摸。
“这!”说着陆之扬又往我脸上贴了张纸条!
“MAD陆之扬!”
陆之扬这厮长着一张娃娃脸,连性格也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俩熟起来就是因为他老是欺负我逗我玩。
我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陆之扬也没躲,哈哈大笑承受着我的怒火,一旁的蒋雯和江止川笑看我们玩闹。
最后是江止川出声结束了这场打闹,“很晚了,都回去睡吧。”
只是我还没解气,继续抡着拳头打陆之扬。
“你不走吗?”江止川突然又对我说。
见江止川在呼唤我,我连忙也站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走走走走走。”
“江止川,你真厉害,玩了几轮就能反杀我了!”路上我没话找话道。
又一次,我听到江止川忍俊不禁的笑声,只是回答我的时候又变得冷漠无比,只淡淡的跟我说还好。
“陆之扬这个混蛋,老是欺负我!”我愤愤不平抱怨道。
江止川笑而不语。
“对了,等会能不能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我有东西落里面了。”我这里说的东西,指的是卫生巾。
这几天恰逢我月经来了,而我这人又迷糊得很,今早收拾行李的时候糊里糊涂的就把刚买的卫生巾全丢进行李箱里了,直到刚刚和蒋雯去上厕所才发现这事。
偏卧铺下方的空地没地再搁我行李箱了,此前只得拜托江止川帮忙放行李架上,现在只好又麻烦他一次。
江止川没说话,到了床位沉默的帮我把行李箱拿下来,我迫不及待打开行李箱翻找卫生巾,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那片超长夜用。
“麻烦帮我再抬上去吧”,合上行李箱后我对江止川道。
结果一抬眼我看到江止川满脸通红的盯着我,连耳根子都红了。
他……他刚刚不是,一直在看着我翻行李箱吧?!
看着自己手中的苏菲,我的脸也迅速通红,说啥也不是,最后握着卫生巾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厕所。
越想越羞耻,越想越脸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躲了多久,直到门外多次传来敲门声我才不情不愿的出去。
回去的时候行李箱已经被江止川放回了行李架上,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一看到他我的脸刷的又红了!
踱来踱去,临熄灯前我也爬到中铺躺回了自己床上,看着跟我只搁了一人宽距离的江止川扭扭捏捏道,“谢谢你!”
江止川闻声放下了手机,火车上亮白的灯光映得他一张脸如月一般美丽梦幻,只是这个美人现在显然不想搭理我,看了我一眼,眼神一暗,嗯了一声便背过身去。
彼时的我虽是有些人来疯但也禁不住江止川这么高冷,于是乖乖闭了麦,但那会还是因为江止川就睡我对面激动得半夜都睡不着,第二天甚至差点错过了到家的站点,还是江止川把我喊醒的。
“林静茹,林静茹,林静茹……”
“静静,静静,静静……”
“好困,让我再睡会儿。”我说。
“别睡了,赶紧起来,上班要迟到了!”那人边说边拍我脸。
上班?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人由江止川变成了丽丽,头上灰暗的床架也变成了花白的墙壁。
“丽丽?怎么是你……”
“睡傻了?赶紧的,再不起床要迟到了!”丽丽满嘴泡沫对我说道。
迷迷糊糊的,我说,“丽丽,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啥?”丽丽一脸茫然的问我。
“我好像……”
我好像缺失了一段记忆。
时间过得太久,我忘了原来我和江止川,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