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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翠【21】 小爬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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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电台广播后,谢家人紧张了。谢老太坐卧不安,不停地叨咕:“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北京。小翠他们可别去天安门。”叨咕得谢久恒不胜其烦:“别说了,谁能料道堂堂的首都北京会发生这种事情!”

“甭着急,咱是去办事,不是去惹事,放心吧,有小翠管着出不了差错。”田英嘴上这么说,心里犯嘀咕,儿子不是安分主儿,哪儿热闹往哪儿钻,说不定一个人偷偷地去了天安门。她对对付付地做了中午饭,端上桌来,都懒得动筷子。

“还是先吃饭吧,也许啥事都没有。”谢成瓮声瓮气地说。话音刚落,屋外门响,真让他说对了,三人同时回来了。

好,全起身迎接,好像他们刚刚穿过枪林弹雨。谢老太拍手打掌,“哎呀,可把你们盼回来了。”田英上上下下地看儿子。把谢磊看毛了:“妈,我好好的,您这是怎么了?”

“啥话都别说了,回来就好。都饿了吧,洗脸洗手,吃饭!”谢成催促。

“我饿的快前胸贴后腔了,洗什么脸吶,先吃两口。”谢磊扔下提包,坐下来就吃。

小翠解释:“怕你们担心,一路往回赶,没顾得上吃饭。”

田英又做了一锅鸡蛋汤,一家人才围坐下来,边吃边聊。有叹息,有笑声,有感激,有思索。一言以概括之——很庆幸!事情办了,平安归来。

饭后,谢久恒说,“老太婆,你别罗哩罗嗦问个没完,让他们赶紧睡觉。”

“就你懂。”谢老太回了一句,就去给小翠玲玲铺被褥。

一夜无话。

次日,小翠去上班,谢磊玲玲上学走了。

谢老太高兴,“这回咱玲玲兴许能成北京人了。”谢久恒夸孙子:“脑瓜灵活,随机应变,会办事,让他陪着去对了。”

田英过来说:“快别夸他了,昨天听得我捏一把汗。多悬吶,要不是他姑姑当机立断,说不定磊子现在还没回来。小翠行,褃节上镇得住。”

放学回来后,谢磊说,“刘老师没回来。五号晚上,十有八九他没离开广场,他说要亲眼目睹全过程。”

“也许他闻到风声也跑了,现在在张家口待着呢。”谢成随口一说。

“但愿如此。现在谁跟天安门沾边,谁倒霉。”谢磊忧心忡忡。

“知道厉害了,就别老愣头愣脑的,眯着点儿吧!”谢成教训一句。


北京天安门悼念周总理活动,被定性为“反革命事件”后,红头文件下发全国,官方报纸配合宣传,各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开始清查4月5日前后去过天安门广场的人及其活动。主动交代者从宽处理,顽固抗拒者从严惩处。

此举极不得人心。普通百姓愤愤不平,讽刺挖苦,甚至大骂。基层干部普遍阳奉阴违,所谓清查,走走过场而已,积极认真者凤毛麟角。

五天后,刘德贵老师被遣送回来交公社党委处理,他当夜在天安门广场被抓住。李奎连书记很认真,对刘德贵实行隔离审查。审查中发现刘德贵的胶卷中有和谢磊的合影。于是牵出谢磊。

谢家人慌了。谢小翠为给谢磊开脱,不得不说出谢磊进京缘由。

李奎连书记正想接触谢小翠呢,理由来了。他亲自找小翠谈话,小翠不敢拒绝。地点在他的办公室。

“谢大夫,这么说,你也到过天安门广场。”

“路过。”

“没进去看看吗?”

“人太多,累、烦,没进去。”

“不可能吧,那里可很热闹啊!”

“怎么个热闹法,您去过?”

“广播上说了了,人山人海的,有许多花圈,是吧!”

“您在人海中看见我了吗?”

“谢大夫,你这个态度不大好吧。”

“李书记,请您想一想,把故宫博物院逛个够,得走多少路?也许您行,反正我是累个半死。我哪里还有精力进广场。按您的意思,我要说那几天我日夜都在广场就是态度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

“您是书记,狠抓阶级斗争是您的本职工作,抓出的阶级敌人越多,您的成绩越大。您很会做思想工作,想方设法诱导我承认参与了天安门事件。”

“不,不,你理解错了。我喜欢你。我是从爱护角度出发,提醒你不要上阶级敌人的当。党的政策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我不想逼问你。”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要急嘛,我们还可以进一步聊聊。你侄子谢磊的问题正在调查之中。年轻人嘛,怪可惜的。上一次在学校摆设灵堂,他是领头的。鉴于你嫂子的恳切要求,又做了保证。我们没做处理。可是这次竟然跑到北京,跟刘德贵搞在一起,有些不好办吶。当然,最后怎么处理,还要看他的认识程度。目前来看,他属于推一推就过去了,拉一拉就过来了。所以,如果没一个正确的认识,就不好办了。谢磊是你们谢家的独苗,你做姑姑的应该多关心点儿。我建议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揭发刘德贵的问题,争取尽早把他自己解脱出来。小翠同志,你应该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理解,理解。谢谢你,李书记,我尽量试试吧!”

“哎,这就对了,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找我。”

谈话结束。

李奎连心想,要不是看着你漂亮,我早就拍桌子了。一个小小的赤脚医生,竟敢在我面前伶牙俐齿。

谢小翠走出公社大门,愤怒都挂在脸上。他没回卫生院,直接去找师母。

贺谨说,“李奎连借机施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回答的好,不卑不亢。先稳住他。谢磊的参与程度你有底吗?”

“师母,谢磊那几天一直在我眼皮底下,除了在广场北侧偶然遇到刘老师,说几句话、照张相,什么事也没做。”

“那就好。你这么想,每天到广场去的人何止百万,都是反革命,都审查,忙得过来吗?再者说,悼念总理,何罪之有!李奎连吓唬人呢!沉住气。我提醒你,千万不要为了救侄子对李奎连以身相许。你要那样做,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糊涂虫。你侄子你哥嫂也会强烈反对。”

“您放心我不那么懦弱。可是,毕竟谢磊是护送我们娘俩才到北京的。看着他受委屈,我心里不好受。”

“不好受也得受着。李奎连不是让你做谢磊的思想工作吗,你就做。让谢磊策略一点,那孩子机灵,一点就透。”

田英急匆匆到县里找二叔,一进门就说:“二叔,快救救我儿子!”

“快说,出了什么事?“老两口大惊。

田英述说了事情的原委。田志义(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听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英子啊,你以后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我当是什么大事呢,那叫事儿吗!”

“在您看来不叫事,可是李奎连那小子可当个事办。吓得小翠不得不说出去了北京。您要是还在公社,啥事都没有。”

“难怪下边干部群众反应,李奎连这个家伙太左。这都什么形势了,上边放个屁,他还唱台戏。这么着吧,我抽空去一趟,你放心吧,磊子没事。”

“二叔,您可得快点,我们家都急的火上房了。”

“好,好,我抓紧。不过我嘱咐你一句,你立刻悄悄地回家,跟没到我这来一样。”

“那是为什么呀?”

“快走吧,官场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田二婶说,“哪有你这样当叔叔的,侄女来了连口水都没喝,就让走人!”

“行了,分不出个轻重,婆婆妈妈。”田志义指一指暖壶,“英子,自己倒。”

田英喝了一杯水,迅速离开。


隔一天下午,李奎连办公室。

谢磊很谦恭地说,“李叔叔,我姑姑把我好一顿数落。也是,我年轻好冲动、逞能,有时候愣头愣脑的。上一次就给您带来不少麻烦。”

李奎连听着舒服,脸上露出点笑容。

“这一次吧……”谢磊没说完一句整话,门外传来韩主任的声音:“李书记在。老领导,您来咋不是先说一声啊。”

李奎连摆摆手,示意谢磊闭嘴。起身去开门,门开了。田志义和韩主任进来了。

李奎连慌个不行,握着田主任的手:“您看,这是怎么说的,不知您来,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没什么事,上午到两个公社转转,时间还够,就顺便来老地方看看,我也是故土难离。”田志义说着转向谢磊,“哎,你不好好上课,跑这儿来干什么?”

谢磊笑嘻嘻地说:“报告姥爷,我不是刚从北京回来嘛,李叔叔向我了解北京的形势,其实我在发生暴乱前就回来了。”

“噢,没参与就好。你都高三了吧,抓紧时间学习,迎接毕业。回去跟你爷爷说,对不起,我就不去看他了。”田志义说着又转向李奎连,“啊,你们继续谈吧,我随便转转就走。”

李奎连一想,这还谈啥呀,告诉谢磊:“没事了,你回去吧!”加紧几步跟上来。

谢磊走出公社大院后,飞一样地跑回学校,告诉张校长,县革委会田主任来公社了,您快去把刘老师保出来。

张校长到公社,进会议室一看,几乎公社所有干部都在。张校长和田志义是老熟人,也不寒暄,直接招呼:“老田,噢——对不起,该叫官称——田主任,你来了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吶!”

“什么事,这么急?老张,请坐。”田志义很客气。

张校长没坐:“我能不急吗?刘德贵同志是我们学校高三年级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他被扣在公社审查,快十天了,还不放。高三的数学课都停了。这可是毕业班吶!我怎么向学生和家长交代!”

“啊,为这个事,坐下,坐下说嘛,刘德贵同志平时表现怎样?”田主任问。

张校长拽把椅子坐下:“刘德贵是新党员,优秀教师,学校的台柱子,家庭出身贫农……”

“李书记,查出什么大问题了吗?”田主任问。

“还不好说,主要是关于所谓‘总理遗嘱’,他拒不交代呀!”李书记两手一摊。

“现在,‘总理遗嘱’满天飞,李书记,要是你,你会交代吗?”张校长毫不客气。

“张校长,你这话有失原则。我根本就不会去天安门。”李奎连有点急。

“庄严的天安门是首都的心脏,去了能说明什么问题?广大群众悼念敬爱的周总理何罪之有?现在,你们党委成员基本都在,我郑重汇报:我们学校全体学生,对长时间扣着刘德贵老师极为不满。我一直压着做工作,不然,早就来公社讨说法了。”张校长义正词严。

“是啊,是啊,我女儿也在中学念书,学生们火气大了去了。”老韩附和,“没有老师教,书怎么念?”

其他委员也七嘴八舌,总之一个意思:耽误上课,是关乎学生一辈子的事。

“李书记,今天我是路过,碰巧了。”田主任说,“刘德贵同志的问题怎么处理,你们公社党委讨论定。张校长我劝你和我一起去会议室外等着。”

李奎连心里骂,这个老狐狸!

张校长一梗脖子:“不,我要求旁听,你也别走。”摆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

李奎连把在座的党委委员们认真地扫视一遍,意思是敦促他们发言、表态。

“这还讨论什么!放人吶,等着学生围攻公社大院吗?”“刘老师又不是刑事犯,放出来能杀人吶?”委员们异口同声。

李奎连只好表态:“这可是集体同意的。张校长,你这就可以把人领走。不过,要保证刘德贵不能乱说乱动。”

“限制人身自由,李书记,我没这个权力。不如这样,你指派一个人监督,不让他放毒,比较稳妥。”

张校长话带讽刺。

“那不是胡闹吗!”“那还怎么上课!”“多大点儿事啊!”委员们又一阵嚷嚷。

李奎连很不情愿地摆摆手,张校长退场,去带刘德贵。委员们活跃起来:“就是嘛,多大点事儿啊,听风就是雨,早就该放。”“要我说,根本就不该隔离。”

田志义副主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有人说,“老领导,别不吭声啊,您水平高,好不容易下来一趟,给分析分析当前形势。现在我们都糊涂了,到底该听谁的?讲讲,讲讲呗!”

田志义说:“其实,跟大家一样,形势复杂看不透,说不好,这样吧,闲聊,讲个故事。远在春秋战国时代,一个老国王非常喜欢一个年轻美貌的妃子,他对两个儿子说,‘我死后,不让她殉葬,给她自由,’俩儿子都赞成老爸开明。后来,老国王越来越老,临终前又反悔了,让妃子随他到地下。老国王死后,大儿子继位成了新国王。如何处置那个妃子,哥俩发生分歧。二儿子坚持要那妃子殉葬,否则就是对父王不忠。新国王下令,放了妃子,任其自由改嫁。按当时礼制,群臣也都不理解,也质问。新国王回答:‘乱命不为’。”

大家听罢,纷纷说,“有意思,有意思。新国王开明。”“老领导就是老领导,有学问。”

田志义走后,李奎连皱着眉头想:这给老狐狸是随便来转转吗?于是他抓起电话询问其他公社,得到的回答,还真是去了。又一想,这老家伙一来,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我简直成了摆设。一个刚摘掉帽子的走资派在我面前牛什么?他讲那个故事的用意,分明是借古讽今!于是,眼珠一转,来了主意。

半个月后,高层下指示,田志义借古讽今,煽动基层干部对抗中央。停职反省,县革委陆主任不敢怠慢,立即派政工组夏组长到杜村调查核实。结果,除李奎连之外,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没听见。有人还特别强调说,如果听到了,早就向上反映了。

面对调查结果,陆主任犯了难,是信一个人,还是信大多数人?于是问:“老夏,你认为老田到底说没说?”

“不知道,无从判断。”

“总得有个倾向吧!”

“这话最好问你自己。”

“滑头!”

“你是领导,我是属下,祸从口出,咱俩谁滑?”

二人相视一笑。

陆主任说,“行了,咱都别绕圈子了。‘借古讽今,煽动基层对抗中央’这要是做实,可是个大罪过,老田可就完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老田在原单位比较得人心,大家对他有感情。”老夏说。

“你对李奎连怎么看?”

“人家紧跟中央精神,我不能说三道四。不过,他们党委成员似乎对他不感冒。说他形左实右,假公济私。”

“举个例子?”

“去年推荐工农兵学员时,‘张铁生事件’正闹得气势汹汹。他把考核成绩最好的俩个人拿下来,其中有一个叫谢小翠是他追求的女人。群众认为他是怕谢小翠上了大学,远走高飞。”

“这个我有耳闻,他弄巧成拙了。先别说那个。眼下这个事很棘手,看来杜村公社领导班子有问题,明天你陪我去一趟。”

这时,秘书进来说,李奎连书记來了,见还是不见?夏组长站起来要走,被陆主任留住:“来的正好,咱们一起见!”

李奎连一脸沮丧,坐下来就说,“陆主任,我没法在杜村工作了,请求组织另行分配工作。”

“出了什么事,说说理由。”

“前天,我们公社院里发现一张漫画,我觉得是针对我的。我让派出所长看了,他不置可否,总之是不予立案。”李奎连说。

“什么样漫画,带来了吗?”

李奎连把漫画递上。

陆主任和夏组长一起看:一张16开的纸,上面画一根竹竿,竹竿上有个向上爬的虫子,虫子身上写了三个字——里鬼脸。画右侧有五个字——打倒小爬虫。

陆主任想笑,憋住了。夏组长没憋住:“哈哈,这算什么呀,与你有什么关系,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李奎连急了:“怎么没关系,你把虫子身上三个字念一念,分明是在骂我。”

夏组长默念一遍,“啊。可也是,难怪你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我劝你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就当小孩子搞的恶作剧吧。”

陆主任说,“奎连同志,自文化大革命以来,被贴大字报,被喊打倒和实际被打倒的干部,上自中央下至地方加起来成千上万,不管对错,那个干部不都得听着。按公安六条规定,除了毛主席、林彪还有中央文革的江青、陈伯达、康生以外,人人都可以被怀疑甚至被打倒。后来林彪、陈伯达出了问题也可以喊打倒。这你是知道的。所以,即便搞恶作剧的人指向你,恐怕也不好立案侦察,直说了吧,咱级别太低。”

“陆主任,我认为,这不是级别高低的问题。我是在执行中央指示,有人肆意攻击污蔑我,企图把水搅浑,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李奎连觉得自己点出了问题的实质。

陆主任想了想:“倘若这么联想,似乎需要重视。”

李奎连受到鼓舞:“所以我想请示县领导,是否把刘德贵重新隔离审查。问题没有挖深挖透,放得太草率了。”

“解除隔离的决定是怎么做出来的?”陆主任追问。

“嗨,说起来也怨我,那也不叫正式党委会,县里田副主任在场,中学的张校长拿学生们要闹事威胁,我没坚持原则,就同意了。”

“老田表态了吗?”

“他说他只是旁听,可是,我感觉那就是表态。”

“其实,为了维护安定团结,你们解除对刘德贵的隔离,也不涉及原则问题,因为他并没有被逮捕嘛。党委班子成员都同意的事情与写在纸面上的决定没有实质区别。在群众看来那就是决定,不能说改就改。估计你们也难以形成新的决议。这样县领导就更难表态。”陆主任说,“我个人认为,不要再折腾了,动静太大。解除隔离不影响你们继续审查。另外,你今天来的正好,关于田志义同志的问题,老夏,你把调查结果跟说一下”

夏组长说:“李书记,那个问题很难办呐,你们党委班子里的其它人,我一个一个问过了,都说没听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奎连立马急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材料都放陆主任这儿了。我水平低工作能力差,不行的话,另请高明。你们谈吧,我走了。”夏组长真的走了。

“奎连同志,别激动。材料确如老夏所说。你认为,还需要另行派人重新调查吗?”

李连奎摇摇头。

“现在就咱俩人,”陆主任说,“奎连同志,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说,检举材料是不是你写的?”。

李奎连脸通红,点点头,又然后非常激动地说,“陆主任,我敢以我的党性和人头保证,田志义绝对说了。其他人纯粹是抱团包庇。”

“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现在情况是一对六,你说让我们咋办?”陆主任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重新调查,没有必要了,我自认倒霉吧!”李奎连无可奈何。

“奎连同志,政治嗅觉灵敏是好的,一个党员也有权越级反映问题,但是,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更要注意方式方法。譬如,田志义的问题,你事先可以跟我通通气,我们有个初步意见再向上反映,岂不更为妥当!你过于着急,弄成现在的局面,你被动,我们也被动。怎么办?只能冷处理,拖一拖吧。”陆主任说,“关于你的工作调动,起码暂时不可能,不要再坚持。一个党的基层干部,个人受一点儿委屈就撂挑子,是党的纪律所不允许的。我建议你回去之后,多深入实际,到群众中走走,虚心听取意见,加强党委一班人的团结,搞好抓革命促生产。”

“我接受批评,收回意见,继续努力工作。”李奎连不敢不表个态。

离开县革委会,李奎连的情绪坏透了。心里骂自己:我他妈的这是在干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呀,上下不待见,里外不是人。陆主任也是个老油条,大家都消极观望,我为什么积极。审查?审查个屁!去向田志义认个错吗?娄子捅得太大了,不行。陆主任不是说拖一拖吗,万一最高层以我的材料为典型深追下来,公社那帮小子哪个都得屁滚尿流说实话,到那时,我是功臣。想到此,李奎连拍拍衣襟,挺胸阔步踏向回公社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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