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文写于一年前,当时二胎政策是否放开还在慢慢地踱步时。)
在发表看法前,我想先讲一下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
记得我读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班里一个学习很好(记得那时他不仅是一个组的组长还被老师叫搜集其它三个组的作业一起交到老师手里的代表)、也经常在一起玩的男同学突然有一段时间是天天爸爸抱着过来上学的,然后看他愈来愈瘦,原来挺圆润的一个脸到最后都看得到骨头了,再然后他没来上课了,再然后,他走了。那时好像还不到一年时间。听其他人讲,是得了白血病。那时我的同学十岁左右吧。
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初二期末考试,还没考完吧,好像第二天还要考,然后就在第二天还要考试的早上,就听到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我们班的某某昨天考完试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游泳,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结果他淹死了。那时我的同学十四岁左右吧。
再到我读职中的时候,我的一个很可爱的、喜欢画画的同桌,有一天住院了,我们老师还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了她。记得那时她精神很好,跟我们又说又笑,她妈妈看起来心情也不错,说很快就好了,做完手术就好了。然后,不久就传来了噩耗:手术失败,同学走了。现在还记得事后跟老师去这位同学家她妈妈那悲痛的表情。那时我的同学也就十六、七吧。
然后,我出来工作了。然后在工作中,一个很好的同事(当时我已经不在原来单位了,这事还是后面听原来同事讲的),在一次与部门同事的吃饭中,突然中风晕倒,后面就成了植物人。那时我的同事还不到三十岁,甚至还没有男朋友。
这些身边孩子的突然离去,可想而知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的是多么大的伤痛和打击。而且这都还是我很熟的身边人,而且还仅仅是属于孩子(上面那个同事,因为还没结婚,我也将其归结为孩子一类,并且因为其脑死亡成为植物人,也基本等同XX)。但还好,我这些熟人中有相当多的是79、80的,所以他们的突然离去并没有给身边的家人带来完全毁灭的打击,如第一个我的小学同学,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第二个我的初中同学,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第三个职中同学,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第四个女同事,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是独生子女。
而那些在旁人口中、只见过几次面的,听到也不少:
比如我初中时跟一个邻居朋友到她的同学家玩,还在那个同学家跟她父母一起吃了饭,然后后来就听说那个同学初三时一次冲凉煤气中毒走了,至今我还记得那个我邻居同学的名字和样貌,也记得当时她的父母都是高高瘦瘦的;
还有与父母住同一幢楼的,一个叔叔阿姨的女儿,听说前几年在去外地读大学的路上,在火车上也突发疾病而离去,现在还经常看到叔叔阿姨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在一起散步;
前面街去年就曾发生一起一个高二女生因不满父母干预自己填报高考志愿而从楼上自杀坠亡的事件;
还有就是几年前附近的街道发生一起八九岁男孩在放学路上被人杀害的恶性事件;
父亲一个战友的儿子听说前几年也是因意外而离去;
我们单位一个老领导的儿子,一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前几年也因自杀而离去。
在这些或旁人口中、或只见过几次面的听到的人中就没有那么幸运的了,上面这几个除了父亲的战友其他因意外、因自杀而离去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
而且不要说孩子,还有成人,比如我的领导,一个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四十岁的平日看起来总是笑嘻嘻、和蔼可爱的领导,突然有一天脑溢血成了植物人,还有我以前的一个老师,也是在三十多岁时最充满干劲的时候也是突患疾病而离开人世。
由此可见,人的生命是多么地脆弱。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某年某月某一天会突然遭遇什么而离去。尤其是孩子的突然离去,对于父母和身边的亲人更是痛砌心扉的打击,把父母的心都瞬间给碾碎、抽空了。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特有的独生子女家庭:当父母面对毕生、一个家庭里唯一的一个孩子离去的时候,父母受到的打击绝不仅仅只是这个孩子的离去,会在瞬间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满目凄凉,余下的半生不异于形尸走肉。
而且这些父母的痛苦远远不止于精神上,还有一个严峻的事实要让他们还有社会去面对:养老,如何养老?谁来养老?就比如说我那位几年前成为植物人的同事,听其他同事说,他们到她家去看时,发现那位同事至多六十来岁的母亲已苍老得跟八十岁的老人一样,两位年迈的双亲独自照料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意识甚至永远也恢复不了意识的女儿。而他们,他们拖着年迈的身躯辛苦地照料女儿,谁又来照顾他们?不要说突如其来的重病、大病,就是平时常见的小病,又谁来服侍他们?可谓晚景异常地凄凉。
据报道: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称,截至2012年,我国已有100余万个家庭失去唯一的孩子,每年新增失独家庭7.6万个;平均每天有一个班(40至50人)的学生因意外事故而早早离开人世;2013年人口学家预计,中国失独家庭未来将达到一千万。多么可怕的现实!多么严峻的现实!
我国从1983年开始正式实施计划生育,如果说八九十年代这些独生子女地意外离去,他们的父母还有机会再生,那么2000年开始到现在到以后,大部分的八十年代生养孩子的父母再经历独生子女意外地离去,失独、失独父母、失独家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八十年代就生养孩子的父母和家庭,到2000年之后独生子女的各种原因的离去,很多父母都已经没有条件或机会再生和抚养小孩,于是很多家庭就成了事实上断子绝孙的家庭。
这些大量失独父母和家庭的出现已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它也成为一个我们这个社会现阶段特有的庞大群体,不仅仅给个体带来巨大的痛苦,而且也给这个社会和国家带来不论在经济还是国力还有未来发展都不可忽视的巨大冲击。
人生在世,总会不可避免地遭遇一些天灾人祸,如疾病、意外等。轻则,身体受伤;重则,失去生命。所以如何未雨绸缪,将伤害将到最轻,是每一个社会人都不可回避的问题。然而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却是将个体遭遇亲人离去的打击推到极限。在当代,往往一个人,尤其是年轻生命的离去,就是一个家庭的全面崩溃,父母陷入终生绝望深渊的不归之路。
计划生育造成我国特有的数量庞大的失独家庭和失独父母。这些失独家庭和失独父母不仅自己要承受着终生、无法言说的巨大痛楚,而且也给我们国家的养老带来了沉重的负担,甚至对于我们国家的未来和长远发展的影响都不可轻估,数量庞大的失独家庭和父母已成了我们这个社会和国家的特色,找遍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也许都不会找到这样的情形(当然战争国家除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计划生育罪责难逃!
计划生育实行的原因,我上网上搜了一下,不外乎以下两个主要理由:一是为了经济建设。据网上介绍,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从1983年开始实施,控制了中国总体人口基数,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发挥了巨大的贡献,为国家的富裕和富强不可磨灭的贡献;二是因为人口多造成资源不够用。即我国实行计划生育,一是为了经济发展,二是为了减轻资源负担。
那么从我一个普通人的理解,讲讲我对这两个问题的看法吧!
首先,在讲看法之前,我想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两个家庭,他们都非常穷。一个家庭对孩子说,我们家太穷了,所以不论做什么都要省着点吧!于是这家人养成了勤俭节约、一分钱恨不得捌成两分花的习惯,一辈子都过着节俭和清贫的日子;另一个家庭则对子女说,我们家太穷了,所以你们一定要争气,去拼命地赚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贫穷。于是这个家庭的子女拼命地去赚钱,而最终,这个家庭的后代最差的即使没有成为有钱人,但至少也已摆脱了贫困,不再为贫困而折腰。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它告诉了我们当我们面对问题时选择态度的重要性:是屈服于所面对的困难还是主动出击去积极地克服并战胜困难。即我们选择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问题,我们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甚至不同的态度所带来的结果也截然不同,相差甚远。
再回到上面计划生育这个话题,不错,当时我们国家是人口众多,国家不论经济还是资源上面都承载负担重,但是,如何面对人口众多对经济、资源压力大的问题?是消极逃避还是积极主动面对去解决?而且面对去解决是消极面对去解决还是积极面对去解决。依我看,我们国家采取的是消极面对和解决的态度,即直接从人口数量上去开刀,当然这个做法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不要看国家在几十年里为此所付出的人力和物力(当然计划生育也在某方面肥了某些部门和人群,这属于另外的话题了),也不要看大量失独家庭的出现给国家带来的沉重的养老负担,就仅仅从家庭和个人上来说,就带来了“截至2012年,我国已有100余万个家庭失去唯一的孩子,每年新增失独家庭7.6万个,2013年人口学家预计,中国失独家庭未来将达到一千万”的惨烈后果,计划生育政策让我们国家众多的家庭遭遇了断子绝孙的时代悲剧。
从以上的数据来看,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计划生育利国利民吗?为什么不去采取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人口数量庞大的问题?!其实,当时我们国家之所以出现人口过多而且政府又难以支撑的问题,我以为,就是因为在过去几十年里我们的国家一直走闭关锁国之路且一直关起门来进行阶级斗争从不去发展经济所致。
一方面,几十年的闭关锁国造成了一个地区、一个国家越穷越生的思维和生活困局;另一方面长期的重阶级斗争轻甚至不去发展经济,其实还有教育、文化等都没有去发展,但是仅仅不去发展经济,就导致我们的国家在八十年代初期时一穷二白,根本无力支撑众多的人口。于是减少人口,减轻国家各方面负担的计生政策就在此时出来了。但我以为,计划生育政策只能缓一时,而并不能从根本上真正解决人口众多国家无力扶养国民的问题,要想从根本上解决人口众多带来的相关问题和困难,还需从源头上找解决办法,如当时一起的改革开放、大力发展教育等等,试想,当一个国家各方面开始发展起来并兴旺的时候,人口这时还会成长国家发展的负担吗?不,只会成为国家发展的有力支柱。而且随着教育的大力普及,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技能人才的出现,更是为这个国家的蓬勃发展注入丰富、源源不断的的涌流,这时众多的人口已成为推动祖国发展壮大的有力武器。
而且生育率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世界上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月有阴晴圆缺,花无百日红,有高潮就会有低谷,这是基本的自然规律,生育率过高,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发展,都会走向低谷,而根本不用人为去刻意地强制。所以我认为,实施计划生育,在当时也许是必要,但并不是主要办法,只能说是一个临时的辅助措施,更重要的是改革开放和重视教育等措施的全面跟上,而当时我们的国家和政府也这么做了。
但我觉得,计划生育政策错就错在太走极端了,一刀切,即每家只生一个孩子,现在这样的后果也已经出来了:失独家庭的大量涌现,而且还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会持续。而且计划生育政策持续时间长,都已经三十多年了,而且直到现在还要坚定不动摇,这也真的是矫枉过正、过犹不及了。
其实当时计划生育在制定之初时就应定为短期策略,即为应对一段时间内国家发展的紧张形势、减轻国家负担而不得不作的缓兵和应对之计,在实行一段时间后,如五年到十年时,就应停止,根据当时的国家发展形势制定相应的人口政策。而且计划生育政策从产生的背景来说也是为国家发展服务的,属辅助国家发展政策之类的,但现在实行了三十多年,计划生育政策早已变了味,从一个辅助国家发展的小角色一跃而跃上国家社会工作重要的组成部分,完全失去了原先为国家发展助力的初衷,现在已在国家发展中担当重要一角。这是一个国家的幸还是不幸?
再有,现在是全球化、自由化流动,中国的资源和土地不够,中国人还可以流动到其它国家去发展和生存的啊!何来的资源不够用呢?当年,我们的国家之所以因为人口众多给国家发展带来沉重的负担,那是因为我们的国家前面几十年不但止不搞经济建设还一直在走闭关锁国之路,而随着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打开国门,不但止外来的思想大量涌入,而且也越来越多的国人走出了国门,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万事万物的最基本规律,在全球自然流动的今天,怎何谓担心一个国家的资源和土地不够用?
并且随着全球科技化的转变,越来越多的国家和人民懂得通过科技创新去节约资源提高效益,而如果此时还在因为人口众多而选择控制人口出生数,只能说与上面所举故事中的第一户人家为了应对贫穷而拼命地节俭无异,是最无能且效率低的方法,并且如果说资源不够用,那么现在全球都资源不够用了,那为什么现在世界上还有什么多国家在鼓励自己的国民拼命生育呢?
还有,我们国家现在面临的男女巨大的比例失调也是承蒙计划生育政策所赐。我们的国家是传统的重男轻女、养儿防老国家,许多人在只许生一胎的情况下,借助B超等现代仪器,流掉女的,生下男的,结果造成现在男女巨大的比例失调,而当前这种巨大的男女比例失调,不仅造成未来将有三四千万男人注定终生找不到老婆的严重后果,而且也带来了社会动荡、风险系数增加等不稳定因素。
所以可以这么说,我国实行了那么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真的是效率并不高、作用并不大而且还副作用巨大,甚至可以以“饮鸠止渴”来形容它对限制人口增长的作用,它带来了太多不良后果了,不论对于国家,而且还是个人来说,都可谓得不偿失、代价巨大。尤其是我国现在又提前进入了老龄化国家,以后的发展怎么办?不要讲经济建设,就是光来一场战争,都可能让我们的国家一下子变得元气大伤甚至瘫痪不起。
而更更要命的是,当前计划生育带来的问题频现:政府养老负担加重、失独家庭大量涌现、老龄化严重、国家经济、军事等各方面发展放缓、男女比例失调造成光棍增多、社会不稳定因素增加,而我们的政策和一些决策者,竟依然还悠哉悠哉地不缓不慢,连搞个放开二胎,还要“双独二胎”、“单独一胎”地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程序,不错,百姓急着全面放开二胎,是因为百姓站在自己立场上考虑害怕日后无人养老,可是你政府难道不应该也站在国家和社会的层面上去好好地思考一下吗:面对上面出现的大量且严重问题,如何应对和解决?
当前世界上只有我们一个国家在搞只有自己国家才有的特有的计划生育,而今计划生育的弊端已随处可见,所谓“用脚投票”,当我们放眼全球,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搞计划生育,甚至一些国家正在不惜想尽和用尽各种办法和优惠拼命地鼓励本国国民生育时,再来联系当前我们因计划生育政策产生的种种弊端带来的种种问题,以及这些弊端对将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可避免的经济、国力等各方面的巨大打击,我们是否需要及时反思和转身?!
而且计划生育科学吗?我想到了“刻舟求剑”这个故事,刻舟求剑荒谬在哪?就是因为其忽略了外界是不断流动、时刻变化的环境、特征和实质啊,它是以主观意志来代替客观现实,不去联系实际,通过想当然地认为只要在当时落剑的位置上作了记号就可以在船靠岸时作记号的位置上找到剑,这想法、推理荒谬吗?而当今作为基本国策的计划生育政策难道没有刻舟求剑的影子吗?
——都同样是以忽略了不断变化的客观环境为前提从而作出想当然的推断。而且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孰优孰劣?哪个更科学,是计划经济科学还是以资源配置为前提的这个市场无形的手更科学?我想,现实已经给了我们清晰和明确的答案。
一位一直以来对失独家庭关注的记者在采访札记中写道:“一家三口的家庭乍看是幸福而稳定的,殊不知却时刻潜藏着危机。如果这唯一的孩子突然遭遇不测,这个家庭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父母将会面临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境地?”而我想补充:计划生育不仅造成了大量失独家庭的我国特有的特色,给大量的父母和家庭带来了深重的痛苦,而且也为我们国家未来各方面的发展埋下了巨大隐患。正视并积极面对和解决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重重后果已是当务之急。
我一个80后的同事(我这个同事也是个独生子女,几年前在上班的途中遭遇车祸,在家休养了几个月)在聊天中曾多次说过:“生育权是一个人的基本权利”,我也想接着我同事的话说:当一个国家的人民几十年为了一个国家的所谓发展付出了巨大牺牲和代价后,我们的国家、政府和相关决策者,除了对此做一定的经济补偿和担负起其养老解决其后顾之忧外,是否也要及时思虑和反省:这样的牺牲和代价到底值不值?尤其当发现问题时,是否应及时刹步甚至转身,从而避免更大的损失?!
结尾,再次引用我身边同事的话:生育权也是一个人的基本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