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就记得二娘家住在村西头靠后的最后一座院落里。
二娘家的前院住着大娘一家,再前面一家空着的宅基地是我家的,由于我家住到寨子里去了,那片宅基地一直是空置着的。
听母亲说过,在我出生后不久,二爹就去世了,所以我记忆中一直没有二爹的影子,二娘一生一共生养了五个儿女,二爹去世时,一个孩子都没有成家。
由于二爹去世的早,二娘家的哥哥、姐姐们与我们家走的很近,无论二娘家哪个孩子成家,二娘几乎都去找我父母商量。
二娘是一个喜欢大声说话而又心底非常善良大方的一位老人,无论家庭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找我父母一起商量。
大娘、二娘都是父亲的堂嫂子,可我们家和大娘、二娘家相处的都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不仅三家一起使用牲口犁地,每年的大年初一也都是在一起上坟祭祖的,如今耕地早就实行机械化了,只有每年的大年初一一起上坟祭祖还传承至今。
小时候大娘和二娘家的哥哥、姐姐们农忙时也都会帮我家干活的。
记忆中,二娘家有什么好吃的,几乎都会让我到她家去吃的,所以每次到了二娘家,就好像走了趟亲戚一样。
在二娘在世的时候,到每年过年时,二娘总喜欢使唤堂哥们到我们家,让我们到二娘家一起去吃上一顿过年饭的。
由于我们小时候父亲太宠爱我们了,除了农忙时节,平时父亲干活从不使唤我们干一些农活的。二娘总会对我母亲说:“他小叔干什么活都是自己干,从来都没听他小叔使唤过孩子们干活的。”
在我外出后回家,每次过年回去都会去看望一下二娘的,由于有几年遇到事情回不去了。待我几年后再回家时,二娘已经不幸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
这时的二娘,已经苍老的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远远望到她时,就急忙走向前去,喊了一声:“二娘!”她不仅头发有些散乱,而且眼腈也老花了,可她听到我喊她时,还是那样的亲切回答,她步路蹒跚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赶紧急忙走向我,拉住我的手亲切的说:“乖乖孩子呦!总算回来了呦!”
她一面流着泪,一面和我说着话,可说着说着,刚刚还喊着我的小名的二娘,过一会又把我当成她娘家的侄子了。
二娘把我拉到堂屋坐下,让大堂嫂做饭让我吃了饭再走,我对二娘是即感动又有些心疼,没想到一直善良好强的二娘,到年老时会被疾病摧残成这个样子了。
后来有几次听到母亲说,二娘一犯病总喜欢到我家里乱说话,父亲总会吵她,让她不要到处乱说,可那时的二娘已经不能自己控制自己了。
二娘已经去世的有好几个年头了,记忆中的二娘,仍然像我小时候看到的她一模一样,一样的热情善良,一样的和蔼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