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白驹过隙,有些人匆匆离开了就很难再见了,有些人一面之别后就完全失去联系了,有些人在我以后珍贵的岁月里就只能活在脑海里了……趁才离开一周年,趁我还没有把它淡忘,趁我们都还没有真正长大,我得把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人”都一一记录下来,越长大越匆忙,越匆忙越健忘。
——前面的话
(一)
人在的时候总觉得有机会,其实,人生就是减法,见一面少一面。
——北岛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都晒到楼上“房东”的屁股了,我才刚呼呼沉睡。原因是刚和堂哥扬彬包夜回到家,打包的抱罗粉都还没吃完就困得昏天地暗,倒头就睡了,电车还忘了充电。那时候我上初二,那时候迷上了“QQ飞车”,那时候“英雄联盟”才刚进入中国。
我之所以成为了那时的我,是因为初二父母搬回了老家从业,而我还在省会海口上学,亲戚朋友不方便,没有地方给我寄宿。他们本想把我安排住校,可我这个放养惯了的,怎么会就范妥协呢?初一尝过住在堂哥宿舍的甜头,后来通过各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等说尽好话,才成功搬进了米铺新村67号,与堂哥同住,合租AA制,于是乎那里成了我今后两年的初中宿舍,暂时的家。
因为堂哥嫌酒店员工宿舍的吵杂与脏乱,便在米铺新村67号一个人租了其中一间平房作为私人宿舍。我搬入后整编把它称为“家”,但通常都叫宿舍。被放鸟出笼,况且我又有一辆当时流行的“飞机头”电车坐骑。放任潇洒,白天黑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父母监督,没有时间限制,因而才有了开头的呼呼沉睡。
彬哥那时也刚服务社会不久。小点的时候他在老家上小学学习成绩好的是在学校里出了名的,本来小升初是考上县城的直属第一中学,谁知意外名额被权势排挤占用,后来被县城的第二中学录取进尖子班。听说初二和同学同流合污鬼混学会了抽烟喝酒上网熬夜,整个人彻底变坏了,再后来二伯决定把他带上海口重新塑造。表面归表面。他表现成这样,我觉得肯定有他的原因。
搬入后,我才发现这个家其实不止我和彬哥两个人,它可以说是身边朋友的生活中转站,停歇避风港,有时候也是他们暂时的家。彬哥的同事们动不动就来家里找他玩,凌晨回来了晚了会在这里借上一宿,那时候才只有一张80公分竹木床和两张席子,床留给我,席子经常被他们铺到地上将就。有些晚上不出去,经常聊到半夜都没有睡觉。开始我很不习惯,反感。开始我答应父母要早早睡觉,好好学习。后来我的同学和朋友也这样。陆陆续续次数多了,我也就不厌其烦了。
有一段时间后,记得是彬哥朋友辞职失业,而后他跟我商量同意,从我入驻后的第一个新成员加了进来,跟我说要实行三人AA制,他那份你过,我拒绝了。是拒绝2A再分成3A。彬哥的朋友也成了家人,跟我从陌生到熟悉,我们半夜一起骑车出去吃夜宵看夜景,兜风点到了一起去上网包夜,饮料喝完没钱了就买矿泉水轮流着喝……
那里的确是生活中转站,停歇避风港,期间很多朋友都曾从这里路过。
不久彬哥也把工作辞了,说是干腻了想换个环境。我不记得那位“家人”住了多久,只知道是和彬哥找到了新的“归宿”,陆续一起搬了出去,那时候他们俩每天忙的就是白天到处蹭饭;晚上找钱上网,组团一起去嗨。
彬哥和他哥们搬走后开始那段时间,我“独守空房”,宿舍成了我一人的天下,身边的同学朋友也经常来,不觉得孤独。剩下的那半租金老爸垫上了。跟着房东用井水不收钱,电费也好几个月不定时交一次。月租每月初结。以前都是给钱给彬哥交,他刚搬出去那会也是经常打电话给他回来交,久而久之他在远地方工作没空后,终于我才撕破腼腆鼓起勇气独自面对。我开始学习着他那般生活,我发现我长大一点了。
时至初三,听说彬哥换了很多次工作,也经常回“家”。但是不常住,交集明显少了,能经常见面,关系依旧。
初三毕业我把租住两年的自由宿舍退了,考回了家乡的高中,离开海口。初中画句号。彬哥惊呆了。他离开后我更加放荡,以我那两年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考上高中的确……他没问我原因我也没显摆自述,但的确是考上的。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玩网游了。彬哥却深深迷上了“英雄联盟”。
那次真正分别后,我在全日制封闭学校上高一,不怎么上海口了,那之后只能在重要传统节日,回老家祭祖扫墓时才能固定见得到他。感觉瘦了,比以前长高了。而我还是老样瘦小一米五几。见他总是用成熟男人的口吻鼓励我要学习,实际他才比我大四岁,心里可能想说:“努力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学生,也顺便实现他小时候的大学梦。”
梦回初中,那时我在同学朋友面前模仿了他很多,他也教会了我很多。他是我的长辈。更像是我独立生活的老师。
时过境迁,事过境迁,我们再也不能回到曾经那个暂时的家一起生活了,曾经一起发生的事也不会一再重复了。过去的都是美好的美好的都在过去。愿我生活得比他好,更愿他生活得比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