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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溶海 第五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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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司马将军府膳厅内,一男坐着吃饭,饭色清淡,却道道美味,剔透微微粘稠的银耳莲子粥,玉勺静置在同色的碗中,上面镂着银丝,蜿蜒的在玉面上展开。一碟碟小菜,同样的玉碟后是一盘盘热气腾腾的佳肴,依旧是润玉的盘子。冷餐有燕窝鸭子火熏片,热菜有蟹黄虾仁豆腐,后排点心放了些百花糕等。男子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了打着瞌睡的知泷。一头青丝用淡粉蝴蝶步摇浅浅挽起,芙蓉般面色衬出朱唇与皎洁的牙齿,一对酒涡若隐若现,语笑若嫣然。淡粉色曳地对襟纱衣,春梅色渐变细雨寒丝水裙,外罩浅浅水红色流苏淡袍,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束住纤纤楚腰,淡淡桃花香浸满周身。

见到知泷,封阔放下竹筷,笑道:“昨天还很认真地早起去海边找我,今日就拖到辰时末才来吃饭,宁叔叔早就吃完饭去练兵场了。怕是以后,要吩咐膳房备足三次早餐了。”知泷揉揉眼睛,嘻嘻乐了一声:“封阔哥哥不是在等我嘛。而且,我是女孩子,总是需要打扮打扮才能出门的呀。”然后拉开檀木椅,坐在了桌前。这桌不是很大,长宽各一尺,这间屋子是专门备给少将吃饭的,离封阔的寝室不远,司马大将军和宁副将都一起在别处吃饭。司马府府邸后方五十丈就是千兵场。因为地势优越平坦,是练兵的好地方,恰巧兵场前就是新皇御赐的府邸,司马将军和宁副将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为新皇征战四方,打下一片江山,两人不分彼此,也就住在了这司马府邸。这宁副将的独女,自然就是宁知泷了。正常将军与副将卯时即起,和封阔一样,但封阔每日早晨穿城去海边修炼,所以吃饭时间自然就到了辰时。封阔的母亲与知泷的母亲也都随各自的丈夫一同卯时起床,帮他们更衣,与他们一同上桌吃饭。老一代一般不和少一代同席吃饭是司马府的习惯,除非有功庆祝或是过年。偶尔时间充裕,将军和副将会来看看孩子,让他们到主膳厅用饭。当然,母亲前来的次数是更多的,不过封阔大了,也懂事,自然不需要母亲过多关照,不过,封阔母亲却每次假借陪茵儿看知泷的理由弯道进了封阔的书房。

封阔听完知泷的话,缓缓说道:“以后就不会等你了。”知泷一听,撅起樱桃小嘴:“哼,到时候等千鎏哥哥回来了,总有人陪我啦!”

“千鎏倒是想陪你,他也做不到和你一样早起。”封阔说完舀起银耳莲子粥,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饭。听到此话,知泷一愣,眉头一蹙,道:“不会吧,我这么快就要开始正式练武了吗?”封阔道:“哦?快?你都十岁了吧,才达练气一级,老师帮你请好了,也和宁叔叔商量过了,是上次你在花月楼遇到的那位。”

“花月楼?我在花月楼遇到的?在辰阳城大酒楼里能遇见什么师父?”迟钝了一刻,知泷立马抬头望向封阔:“封阔哥哥,你不会说的是,是是是,那位蒙面女杀手吧!”封阔顿了顿,点头。知泷眼中震惊,当然,还浮着一缕怅然若失,问到:“为什么请一个杀手来教我呢?”封阔轻笑了一下:“她以后是你的师父了,不要再称她杀手,她仅和我同岁,二八而已,自习长鞭,又改练剑,我自问兵场无人会使长鞭,毕竟男儿当兵,舞鞭人极少。我自身也属繁忙,请她帮忙也是帮了她。”知泷释然了一些,原来封阔哥哥给自己请的老师这么厉害,而且,他是因为没时间才不来教自己的,而不是不想教。封阔喝完粥,起身,道:“快吃,吃完到前堂,随我去迎你师父,她叫肆遥。”

过前堂,正对的一条石板路,左右边皆是绿地,穿插蜿蜒着两条窄一些的小路,通至正堂。石板路的尽头,是防雨遮阳的长廊,连通了将军府外围的围墙和内部重要庭院的外墙。长廊在正前方被大门所代替,檀木门,虽说朱木门表昌顺,但司马将军不喜,独爱檀香,所以,就连将军府大门都改为檀木,漆成浅墨色。门匾上清晰刻着三个烫金大字:司马府。左右两柱檀木梁上空空如也,没有刻对联,这也许就是司马大将军的随性吧。

封阔走在前面,知泷跟在后面,门口卫士远远看到封阔前来,就上前打开大门门栓,缓缓推开大门。司马府门前不远处左手边,一席白衣,头戴斗笠,盖住了面容,肩上垮了一布包,手持长剑,银白色的锋芒在阳光下有些刺目,白色腰带系住了弯折的蛇皮长鞭,鞭柄黑木色,隐约被外罩的白色长纱遮住。

封阔走到门前,下来台阶,道:“你来了。”女子微微抬头,摘下了斗笠,嗯了一声。知泷走上前去,甜甜地说道:“师父好。”话音未落,已经鞠了一躬。封阔道:“进去吧。”这女子淡淡看了看知泷,点头作为回敬。于是三人便走入了司马将军府。

望着司马将军府的大门缓缓关上,路人不禁目瞪口呆。宁家千金居然拜了非将军府的人为师,而且,还是一个妙龄的女子。议论纷纷,有人称:“看这女子的剑,应是城里的杀手。”此话一出,众人惊呼,杀手!怪不得,也只有如此年轻的杀手才有能力担任宁家千金的师父。还有人云:“当年恶名满贯却挥金如土的商周就是被这女子所杀。”众人一片唏嘘。这商周是谁?是原来辰阳城的巨商,但总是故意抬高价格,控制市场及城内贷款利息,手上有十几条人命,为人极其狡诈,身边高手如云,每日饭菜也是要检查三遍以上才食用,派去的刺客杀手,基本无一幸免,可是,有人目睹这女子血淋淋地从周府出来,而也是同一天,商周死的消息传遍了辰阳城。

司马将军府在辰阳城西边,不属于过于繁华的地段,但就是因为有了如此恢弘的将军府及广袤的千军场,虽说是千军场,但谁人不知,这里都是出将领的地方,辰阳城西也都聚集了很多城内大户贵族,来往商贩也都卖的是从各地倒手的精贵香料,瓷器,绸缎等。就连最好的手艺人,裁缝铺都是散落在城西侧。虽然最好的酒楼在城中心,但是将军府三里内也有几家非常知名的酒楼,花月楼也就是其一。肆遥也是从那里才见到的封阔与知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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