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简以兮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王维
我的老家在一个很小的山村里,小到一眼就能看清它的全貌。我的老家,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客家瓦房,顶黑墙白,门前有一片坪地。
记得第一次去老家的时候,是和曾祖母一起去的,那时她还健在。我当时还小,不知道“老家”的概念是什么,曾祖母对我说:“老家就是你的根,是你来源的地方,是我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当时老家真是破败啊!墙体已经有黄色的泥浆渗透出来,地板上长着许多青苔,门前长满了杂草,就像电视剧里被人遗弃的破庙一般。小小的我对它第一次的印象不怎么好,老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家人们都已经搬到县城,不想待在这个破败的小山村。
但是在老家那一夜,却是我终身都难忘。老家没有电,没有水。我们几个姐妹就跑到田野上,看星星,听虫叫。
那是我见过最多的星星,满天密密麻麻的,不留一点缝隙。如果那时知道什么是银河什么是北斗星,我一定能找得出来。
在星星的缀光下,我们开始在田野里穿梭,拿着一把电筒四处晃动。偶尔会抓到一只无法动弹的青蛙,觉得格外有趣。那时,世界对我们来说,很小,但是充满未知与趣味。
晚上临睡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曾祖母因为在黑灯瞎火里,把衣服穿反了,直到睡前我发现了她才知道。因为这个,莫名戳中了我们姐妹几个的笑点,哈哈大笑了好久。
直到现在,曾祖母已经去世了很多年了,我们也会偶尔聊起这件事,怀念曾祖母,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小时光。
绿化带和玫瑰现在的老家,已经变了很多。它变得特别舒适以及美丽。爷爷花了很大的价钱把老家重新翻新了一遍,虽然它外形还是黑顶白墙的客家瓦房,但里面已经和我们现代住的房子差不多。白墙,瓷砖地板,有干净的独立卫生间,有电视,甚至还有网络。
爷爷退休之后就一直在打理老家,他在坪地的外侧,种了一条“绿化带”,往下的山坡是一排的玫瑰,红的,粉的,黄的都有,中间还夹杂着几棵辣椒树。
再往下就是路边的植物。爷爷修了一条又宽又大的路,从山脚延伸到老家门口。路边种着一种紫红紫红叶子的树,我虽然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我拿过“大剪刀”给她当过几次园丁呢。
后山则又是一番景象,几棵大大的栗子树,守在路边。山顶是奶奶的“庄稼地”,种着黄豆和花生。翻过山头,就是叔叔的天地了,那里种了许多树,有些还是挺名贵的呢。当然不是叔叔买的,而是他去一个一个山头找的。叔叔可不是一个农夫,他是一名书法的爱好者,每年的对联都是他写的,曾经还当过美术老师。
最后来说说山脚吧,山脚有个很小的房子。长辈们说那是他们小时候住的,那时还没有现在的老家,我们现在的老家,是曾祖父亲自带人建造的。后来也没有拆掉原来的房子。
我没有进去过原来的老家,只是觉得它很有年代感,上面还有几个大大的红字“高举毛泽东主席旗帜”。
小房子前面是一座小桥,小桥下是一条小溪,那是我们小时候的“游乐园”。玩水,搭石子,渴了就爬到溪边的柿子树上摘柿子吃。调皮的堂弟还直接在桥上跳下溪水里,他说他是“跳水运动员”。
小溪旁就是鱼塘,绿绿的塘水下是鱼的天地。小时候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静静地坐在池塘边钓鱼。第一次钓上来了却不敢把鱼取下来,无奈的让它挣脱鱼竿跑掉了。
表姐有一次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当时第一反应是惊吓,第二反应是想笑,因为特别滑稽。但是怕表姐骂我们,就一直憋着。表姐爬起来满身湿漉漉地看着我们憋得通红的脸说:“你们想笑就笑吧。”我们这才敢放心的捧腹大笑。
山脚的小房子老家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记忆,虽然我不经常住那,但是家人们每个月都会聚在老家一次,中秋节烧烤,春节放烟火,这都成了我们的特定节目。
如今出门上学工作已经很少有机会回去,但心里那种对老家的情节已经深深地种在我的心里。就像曾祖母说的:老家是我们的根。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天堂”,那我的“天堂”就是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