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土狗

捉土狗

——乡村怀旧系列散文之“土狗”

火山

土狗的力气挺大，旁边两个颚片往两厢一分，常常感觉到巨大的推力。拇指和食指捏着它的头部，那劲道让人看到皮肤都伴随着运动。不过，土狗被手指的拈字诀所困，它也不能动弹。这种拮抗的游戏，曾玩过许多回，每次都觉得新鲜，主要顺便训练了手劲。

初春季节，有大人赶着牛耙田，或者开着拖拉机，我们就跟在后面，伺机抓浮于水面的土狗。土狗在水面游动的速度也挺快，有时追也追不上。有些土狗不太幸运的，就被钉耙刺中，我们这样就捡了个便宜。父亲曾经开过拖拉机耙田，他开的速度挺快，站在田基的旁边，我常被泥巴溅湿，偶尔看到土狗游到附近才捡它起来。父亲手脚麻利，一下的猛拐弯导致他本身都是泥巴满身，竟然几乎成了一个泥人。我也是奇怪，父亲来拖拉机时，我不敢走进田里追逐土狗，其他人开，我还是有点胆量的。后来三兄弟中，愿意跟随他当老师的竟然是我。我的两个弟弟都说没当老师，没后悔。哎，谁知道是福还是祸，能洗脚上田，那时算是幸福的眷恋了。如果困于农村，估计我现在是一个落魄的聊赖。虽然喜欢农村，但是手脚的勤快程度，远远不及另外的同龄人。

有一位学生物的前辈，他就流落在我们的农村里，据说还是不错的技术员，不过文革之后，他就被弃置于农村，至今单身。在记忆中，他不但是种植中药的好手，也是抓土狗的能手。不少抓土狗的技巧。几乎都是模仿他那里来的。时代弄人，农产品一直单价相对下降，人对房子的渴求，可以看出人对安全私密的渴望，同时也看出人对炫耀的满足？我们都愿意呆在房子里少运动，难道我们都做了房狗？据说远离自然，人的本能受到压抑，就有多种情绪表达，我们对农村的怀想也算是回顾反嚼吗？

土狗钻进泥土的能力，是挺强悍的。关键是那两片颚，扒开松土就没入湿润的翻土堆里，黄泥水灌入都不知该往哪里找它了。除非快速用手挖掘松土，赶上它的掘进速度，我们才勉强把它捞出来。有时土狗游动得太快，太想抓得到它，人一个趔趄，不小心就栽在稻田里，不好彩的还喝了几口黄泥水。衣服怀里原有的土狗就四散在水面奔逃，只得能够抓回几只得几只。有了锅煎土狗美味的引诱，所有的不快都容易消散。烧红的铁锅，突然倒进一些土狗，它们想拼命爬上来，无奈热力渗透太快，哪怕爬到锅的边缘，一锅铲拍过去，哪里就发出吱吱声音，听起来很爽闻着更兴奋。有点糊焦的土狗，油腻而又香脆，有时急起来，就抓 一把往嘴里塞。那把沾满土狗油的锅铲也不舍得洗，炒青菜时继续使用。

现在偶尔食到土狗，不过都没有那种味道了。那些亲自参与的缺乏，都却之甚远。原来亲身体验会有如何的渗透力，现在的阅读思考，甚至小实验，看到学生甚少主动乐意参与，我觉得非常惋惜，大自然的渗透力与无明影响，向来来得深远，或者这是我们深度解脱之道呢。看到有些初中同学或高中同学回归乡村各种娱乐，莫非他们在找儿时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