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过了25岁,才体会到她们嘴里的日月如梭是个什么概念。夏天挤掉春天,秋天连着夏天,最后毁于冬天,四季没棱没角,一点也不唯美。我对季节总是挑三拣四,对自己则是放任自流。窗台上的多肉死了,不知道是晒死的还是毒死的,一翻日历,竟然十多天没管它们了,暗自庆幸没亲自把自己也养死。角落里堆了很多书,几乎每一本书就是一个决心,时至今日,我的“决心”给自己垒了一座坟墓,就差烧掉所有的稿纸给坟墓里的灵魂送点钱。
洗衣机好了又坏,坏了又好,脏衣服堆了一星期,上周跑步穿的汗衫已经发臭,再多的洗衣粉也挽不回它过去的样貌,索性扔掉。把其他衣服扔进洗衣机,倒了半袋洗衣粉。老式洗衣机的声音很大,即使关上洗漱间的门,都能感觉所有的零件都在滚筒里搅拌。阳台上衣服很多,晒干的、没晒干的,把自己的挑下来,她们的不管干湿一撸到底。任性的人总是需要一点包容,衣服也是。
收好衣服,打扫卫生。锅碗瓢盆、面条紫粥、满是污垢的灶台,它们是什么时候烤上疤的,又是何时裹上灰尘的,不得而知。冰箱里的菜很多,能吃的很少。清理一遍,又多了几个需要洗的碗碟。也许,我该先拖一下房间,洗衣机甩干,排除很多水总不能浪费。我把刚洗一半的碗放一边,又开始甩弄拖把。房间里的碎纸屑还有床底的灰尘,最好扫一遍,作罢。放下拖把,扫地,一扫就扫到了客厅阳台。桌几好乱,油渍沾着遥控器,薯片可乐,拆包的、喝一半的,统统扔进垃圾袋。既然清理垃圾,索性连同房间的、厨房的、卫生间的、还有门外未倒的。
楼上楼下一跑,气喘吁吁地回来坐在沙发上。洗衣机还在放水,衣服才洗到一半;锅碗一边泡沫,一边油渍压着抹布耷拉在水槽边;拖把还在滴水,只是没滴进房间;桌几上的油渍还在。忙到现在,似乎一件完整的事儿也没干成。可是,当初就想洗件衣服呀。
我把时间和精力铺开,没成想累到现在,竟一事无成。把事情杂糅在了一起似乎就难以理出头绪,没有头绪就没有动力,最后不了了之。也许我早该明白这点。把空间换成时间,我应该早就混乱和疲惫在时间里的头绪中。曾跟的的说,自己只能在一个时间段里干好一件事儿,多一件都头疼,这也许是我不能兼顾写东西和考试的原因,总有得失。可是,我哪个也不想牺牲,哪个也无法全身心投入,互相惦记,最后耗了时间,费力精力,一无进展。
日子周而复始,以前没能好好面对的问题,变幻着形式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一派誓不罢休的作风。曾经结束了,我以为可以对曾经的不自信和不坚持既往不咎,可以依旧懒懒散散,得过且过,可是,当我幡然醒悟,想要有点不一样的人生,才深刻体会到曾经留下的后遗症追到了现在,加倍折磨。
时光不紧不慢,它沿着自己的方向流淌,没有杂乱无章,没有回退和停滞。向前,似乎是它唯一的头绪。我以为皮肤没有老化,熬夜还可以坚持,可是年岁依旧在我们骨头里留下痕迹,身体在奔向苍老的宿命,来日方长和日月如梭原来也可以同时进行。该怎么办?我需要一个头绪。唯一的头绪。也许应该像时间,心无杂念地向前,面对懦弱和半途而废,不回退也不停滞,一脚跨过去。一心二用,还是一心一用,没有坚持,哪能知道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