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里,凛冽的寒风带着微弱的呼呼声,从屋子的外面刮过,从千家万户的窗子外面刮过,也刮过隔壁邻居的院子,吹在刚出生不久的一只幼狗的身上。
尽管风的声音是夜的主旋律,可细小的嘤嘤声还是很清晰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随着风声,从空气中飘到了我的耳朵里。尽管我已经入睡,但脑海里还是出现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幼狗的模样。
那只幼狗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有多久,它的第一个灾难就是要面对冬天的严寒。冷风穿过毛发,穿过皮肤,穿过它的五脏六腑。也许它并不知道这风到底是什么,它只是觉得痛,痛到了骨髓深处。即使身体里已经没有了力气,还是要被这刺骨的寒冷逼迫的哇哇直叫。
它的母亲,我见过。是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大灰狗,经常出现在我家门前,和不远的垃圾桶处。它好像带着祈求的眼神说,能不能给点吃的?家里有剩下的饭菜我尽量偷偷地给了它,所以,它胆子越来越大,也不把我当外人了,我也觉得很高兴。希望它能够善待它的小宝宝,它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饿肚子是最大的不幸,它们无时不刻不在忍受这种痛,现在还要面对寒冬。但是,它们或许是幸福的,填饱肚子是它们唯一的需求,它们不用思考再多的事情,或许它们根本不知道何谓思考吧。不像人类,虽然凌驾于万物之上,很多人却过的并不如意,或许人也应该向这些动物学习呢。
2
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一条狗,大黑狗,我叫它大黑。在我的记忆里,它早就存在了,但是,它不在了的时候,我才知道,它真的不在了。
它比我还要高,但我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爬到它的背上,然后它便驮着我到处跑,不管是在炎热的夏天,还是在寒冷的冬季。它踏着路上碎石片咚咚地跑着,骑在它背上的我咯咯地笑着,这也是我童年记忆里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但是,有一晚我从堂屋里跑过的时候,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叫了起来,而且只叫了一声,然后却很内疚地跑来我的身边一个劲地蹭我,尾巴也在不停地摇,仿佛在说,对不起啊,小主人,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从大黑的身上剪下了一撮毛,用布裹起来,再用线绳子扎好,做成了项链模样的挂件,让我带在脖子上,说是被吓到了,这样做就会没事了。
那也是寒冷的一天,我穿了厚厚的棉袄,身体臃肿起来的样子就像一只吹满气的气球。当我找大黑的时候,却不见了它,家里都找遍了,仍然不见踪影。
下午,大黑就被发现在一个水沟里,它死了,中了毒。我站在岸上,手里握着半块面饼,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家人止也止不住。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和大黑玩了,也不能骑在它的身上了。
很多年里,我都会做一个梦。大黑跟着我来到一个山坡上,山坡周围是荒芜的一片,到处都是枯萎的杂草,四周的风刮得呜呜直响。我站在那里,向远处张望。大黑,蹲坐在我的身旁,看着同样的远处,它的耳朵被风吹得一直向后倒,眼睛也被吹的眯了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它不时地抬头看向我,好像在说,主人,这里风有点大,还有点冷呢。
醒了的时候,我就会感觉莫名其妙地伤心。大黑总喜欢出现在我的梦里,和我站在那片不知名的山坡上,一人一狗,望着远方,任寒风肆虐。
再后来,父亲从市集上买回了一只黑狗,我高兴极了,它的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就叫它小黑了。长大后,它和原来死去的大黑一模一样。或许这两只狗是同一只也说不定呢,它能够记得我,和我玩,从来都不伤害我。看见陌生人的时候,却总是狂吠,很吓人的样子,背上的毛都会竖了起来。它们是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也是我童年的美好记忆。
3
现在,我家还有一只猫,是弟弟捡来的。当时还是一只幼猫,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叫出的声音,很弱,就像嗓子里卡住了什么东西,尽管它很用力了,还是发不出大的声音来。
听说,猫是天生的脸盲症动物,它甚至都不认识镜子里的它自己,所以很多的时候,它并不会像狗那样和人类有很亲密的关系。
但是,这是小猫,总是很黏人。只要家人在一起,它就会出现在我们脚下,不小心我们还会踩到它。冬天到了,它喜欢找暖和的地方睡觉,比如床上。
这只小猫,其实也是一只孤独的灵魂,当初被抛弃了,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知道在哪里,也许它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但是它都没有见过。有的时候,我看着这只猫,总觉得它也很可怜。不过还好,它不用饿肚子,猫粮吃了几袋,也已经长大了,现在可以吃米饭和馒头了。它也很聪明,不吃凉的食物,或许它吃过凉的,也拉肚子了吧,它吸收了教训,家里却剩下了凉饭凉菜。
没有人和它一起玩耍,也没有其他的同伴,很多的时候,它会自己和自己玩,和地上的昆虫玩,我觉得这也是它的幸福所在吧。
希望它能够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4
动物,尤其是狗,是人类很好的朋友,它们有的通人性,还能帮助做事,忠心的程度甚至比人还要高。这些小动物也是人类的伙伴,所以,善待它们就是善待自己。
我总是能够在它们的身上看到我自己,或者说我很像这些小猫小狗,并不是我羡慕它们,而是,在这个大千世界上,我们都是一个生命体的存在,就算有着巨大差异,在轮回面前,谁也说不定,下一世,到底谁是猫狗,谁是人呢!
如果有一只猫或一只狗,请一定善待它!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