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内力的运转,周围的气息来回流转,血色弥漫的房中,染血的衣衫已经干涸,心淇涟愉慢慢收回了内力的禁锢,碧落的唇色渐渐的正常,她扶着碧落躺下,自己也两眼一闭,晕倒在侧。烛影摇红,一室安宁。
第二天,碧落慢慢醒转,却发现身边的“丈夫”怎么都喊不醒,慌忙之间,找来了心千重夫妇:“碧落放心,愉儿只是消耗过度了,三天之后自会痊愈,你跟为父来。”碧落看了看熟睡的心淇涟愉,走出房门,慢慢合上。
书房内,政务已经处理完毕的心千重叹了一口气,“愉儿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接下来,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也只是知道一部分?”碧落有些吃惊。
“的确如此。罢了,我从头给你讲吧。”心千重亲自沏了茶,倒了两杯,抿了一口,便开始了。
“愉儿,是一朵白莲,千百年修炼,得以入瑶池水净化灵魂,修得仙身,后来红衣公主犯错,被玉帝罚下九重天,一桩事件,自是牵扯出许多纠葛。当年,愉儿在缥缈山的荆溪之中生长,曾遭遇专门食莲藕的怪物,你,救了她,后来入了瑶池后,无以报恩,刚好玉帝手下的掌运官看到你们的纠葛,心荷城需要一个人来等待那个天命之人的到来。”
“然后,愉儿便化作您的女儿?可是,为什么不能以女子之身示人?”碧落心疼心淇涟愉,忙问道。
“那个天命之人,是男子,所以愉儿必须是男儿。”
“那,我和愉儿?”
198
“若非红衣公主的这些爱恨情仇,这一世的你,是要孤独终老的,只是刚好,王母见你前生良善,且和愉儿有恩,你们注定会在一起,只是会历经磨难,因为愉儿隔了好几世才来报恩,这也算是惩罚。”
“愉儿不老不死,是恩赐,也是折磨,因为,每隔一甲子,你便会遭遇劫难,愉儿要耗费心力为你疗伤,醒来之后,等于重生。而心荷城的百姓的记忆,也会重新开始,所以不必担心外界的言论。他们没有人会记得你们几世几年的夫妻,只会每隔一甲子见到新的城主。这一次,你受伤,是意外。”
“那,岳父大人?”
“我和你娘,时辰到了,天的使命已经完成,改回归本位了。”说完捋了捋胡子,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叹。
“你们的孩子,自是会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吧。不过,你们此生,不会再有孩子,因为你,已经算是死过一次。”心千重出了书房,余下碧落一个人,凝神静思。午后的阳光照过纸糊的窗子,碧落猛然惊醒,赶紧回去看一下心爱的人是否已经醒来。
“你是谁?”睁开眼的心淇涟愉满眼戒备的看着碧落,伸手掖被角的男子一怔,“我是你的爱人。”
“以何为证?”
“你等等。”碧落起身,心淇涟愉看着这房间的布置,是自己的房间,但是为什么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还有一些孩子的玩具?那个人,是不是骗子?
“你看看,”碧落抱了一大摞的画卷,上面都是他们两个人在崖底下的时候,碧落所画,有人说,男子爱一个人,就要为心爱的女子作画,从开始的相遇,到后来的成婚,还有婚后离群索居,生下孩子,都有记述,“我那个时候只是想着等我们老了,可以拿来看看,回忆回忆的。”
199
“我们有两个孩子,你说,一个叫碧玉,跟我姓,你觉得委屈了我,化作女子嫁给你,也好给我留一个血脉,碧玉是哥哥。心若水,是妹妹,你说,你的心落在了我这里,我叫碧落,人家都说碧落黄泉,黄泉为水,所以叫若水。我们,很相爱。”
“我相信你。”心淇涟愉相信直觉。
“谢谢你,愉儿。”碧落高兴的抓着心淇涟愉的手,“爹和娘,我们去看看吧。”
“爹娘怎么了?”
“你昏迷了这些日子,爹娘和孩子们担心坏了,不过爹娘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什么?”
“今天早上爹告诉我的,他们要走了。”
“你给我说清楚。”
“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碧落一五一十的把心千重的话给心淇涟愉复述了一遍,“爹说我们要在这里等。”
“我们去看看。”
“好。”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过花园,绕过书房,来到了心千重夫妇的居所,“爹,娘,”
心淇涟愉见父母好好的坐着,身边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正在给他们捏肩膀,看到他们两个过来眼睛一亮,“爹,娘,你们醒了?”
“嗯,乖。辛苦你们替爹娘尽孝。”心淇涟愉伸手摸了摸碧玉的脑袋,已经五岁多的孩子高兴的什么似的,却故作严肃,“爹,玉儿已经长大了,不能老摸头。”
“好好好,不摸头。”
200
“玉儿,带妹妹先去玩。”碧落温柔的说着。
“是,娘。若水,走,哥哥带你到花园去捉蟋蟀。”两只小手牵着,迈着小小的步子离开。
“愉儿,碧落都跟你说了吧?爹娘的使命已经完成,必须要归位了。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心千重拍了拍心淇涟愉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和你娘在天上会时常关注你们的情况的,你们要好好的,啊?”
“爹……”心淇涟愉不舍,转而窝在自己母亲的怀里,“一定要这么早么?”
“孩子,娘和你爹要去复命了,这一世,我很高兴,能有这么优秀的女儿。”搂着心淇涟愉的美妇人眼角都是泪水。却在转瞬间,和心千重一起淡化,慢慢隐去,只有声音还回荡在厅堂,“孩子,照顾好自己。”
“爹,娘,你们也要保重啊。”对着天空,大喊。
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千百年,当初的人都已经不在,一茬一茬的青涩转向华发苍颜,他们两个人,牵着手,来到温泉,每到初冬,心淇涟愉总会全身冰冷,如同莲花禁不得风霜,夫妻二人一直泡在温泉里,闭着眼睛享受温暖。
这一天,心淇涟愉和碧落刚泡完温泉,穿好衣衫打算回寝殿,却有一个穿着奇怪的人从天而降,直直落在了温泉的中心,扑腾几下的男子终于站稳,“原来这是温泉啊。”远处站着的夫妻二人目瞪口呆,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都惊讶了,“愉儿,他和你长得一样。”
“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