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兄弟们回来足足睡够了一整天。
为期5天4夜的爱沙尼亚第十一届“爱尔纳-突击”国际特种兵比武竞赛落幕。最终，中国一队名列第3，中国二队名列第7。前两名被东道主拿下，算起来，在参赛的外军队伍中，中国一队排名第一，于是“卡列夫勇士奖”颁给了中国一队。中国二队的李作乐拿到了“卡列夫勇士勋章”，这是对这位单着腿蹦到终点的勇士的充分肯定。
中国空军特种兵在这届比赛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涌现出了“中国功夫”杨洋（洋“和尚”）、“鹰眼枪王”蓝鹰、“小九头鸟”高磊（大高）、“小李飞刀”李作乐等令人津津乐道的好手，一项项记录载入史册。
“大高，你们队前3天咋整的，零封对手，太逆天了！”在去塔林（爱沙尼亚首都）机场的路上，“和尚”忍不住问了大高。
大高没有回答，只是略带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使劲眨了眨眼睛。
“谁送你的外号‘小九头鸟’的，就应该叫‘小狐狸’，或者叫‘小狈狈’，丫的，太能装了！”啃着“卡列夫”牌巧克力，“和尚”继续说道。
“可不是，故意被扣个一两分会死啊，不然说不定，拿第一不好说，进前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能把一场看似‘公平’的竞赛，公然整成一边倒的脚本，虽然是被虐的一方，被500名‘敌人’和若干猎犬追逐，何其壮观！可惜没能与你们一起‘亡命天涯’，在我的心中，你已经是第一了！”在一旁听着他俩调侃的我，忍不住接过了话题。
大高无奈地笑了笑，没再往下说什么。作为队长，大高的策略和领导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不小心成了众矢之的，让队友受累受伤，全队成绩受到影响，这让大高多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高磊！你小子干得不错，比赛的成绩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尽情发挥，享受其中的过程，至于这个结果，你要相信我们这些‘群众’的眼光！”狼头的话，无疑让大高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不是我说，李作乐，你这‘小李飞刀’的外号还不够响亮，应该叫‘飞刀之神铁拐李’更合适！”我笑着对一旁探出脑袋的李作乐说道，这货这次在“投掷飞刀”项目中例无虚发，虽然后来脚伤得很严重，回去至少还得调养一阵，这会精神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滚！”一个拉近彼此感情的“滚”字，足以看出这小子深受大高的影响。这一闹，登时其乐融融。
“你们几个野小子，回去我跟你们各自单位说说，让你们好好休息个三五天，等候通知，到时打背包来‘鹰狼’报到。”狼头老高扭头对我们说道。
得了，大高喜欢“占便宜”，我这个替补，跟着大高享福，这会就等着进“鹰狼”了。
我所占的“便宜”不仅如此。回国后没多久，总部的通报表彰下来了，大高他们8个正式参赛队员每人记一等功一次，我和另一名替补成员记二等功一次。大高他们艰辛在赛场上付出，而我跟着“躺功”，想起来，这个荣誉不免有些得之有愧。反之一想，也行，既然得到了，这枚军功章也算是对我这十个月的集训付出的纪念。比起其他集训的队友，我只是幸运了一点点吧！
“高排，看来，你那位‘准岳父大人’，总部的领队范大校，对你还是挺认可的嘛！”我笑着对大高说。
“错！是对我们这个集体的认可！可惜了，没拿到个好名次！”大高故作一脸深沉道。
“拿个第7也不错，7同‘妻’，寓意拿下了个老婆，对了，那个给冰冰姑娘写的信……”
“滚！”这是“大黑牛”口头禅的正宗版本。
“那明年再卷土重来？”我笑着问。
“扯淡！明年轮到海军陆战队上了！”大高淡定地答道。
金秋九月，又是一年开学季，这是我当兵的第3年。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向来说的是退伍的老兵，而我，一级士官李少尉，当兵四处游走奔波，比他们更甚。当拎着大包小包的我，站在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的大门口时，精神瞬间有点恍惚，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拿着录取通知书，迈入这所学院的门口，我将成为一名大一的新学员，继续我的大学生涯，这一呆，将是三年光阴。
不同的是，这是一所军校，顺利毕业的话，我将成为一名军官，少尉军官，我李少尉，将是一名名副其实的“李少尉”。
而这之前，我以为自己是要去“鹰狼”报到的。我和大高在连队同时接到通知。大高接到的是一纸调令，目的地是“鹰狼”，而我接到的则是录取通知书，我提干了，被保送到军校学习三年。我这才想起，之前指导员跟我说过这事，把我的名字往上报了，我在电话里连连道谢，一时间并未在意此事，事后反而忘了。
于是，我来到了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父母老高兴了，母亲后来告诉我，当天晚上父亲就喝醉了，隔空跟卫国叔聊了好一会，流下了高兴的眼泪，不过事后，父亲一口咬定这是没有的事。想起父亲和卫国叔，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隔几年，我终究还是自个走上了这条路，并且一直延续着。
有人说，兵当久了，除了这个圈子，其他圈子的朋友会越来越少。我这才第3年，我有点认同了，主要是我的QQ丢没了，之前也没有手机，与袁飞、李如白、大宽等等以前的朋友统统失去了联系。连周蕾的电话，我还是通过打她家里的电话，向她父亲问来的。
“蕾哥，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过得可好？”电话那头响起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
“你谁呀？打错电话了吧！”周蕾说道。
“鄙人姓李，名少尉，久仰周蕾美女大名！”
“靠！丫的李少尉，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活着呐！那么久都不给个信，也联系不到你！害人家担心了好一阵！”还是以往熟悉的那股周氏“温柔”。
“一言难尽！这不打电话到你家问你爸，得到你的号码，这不就给你打过来了么！”我说。
“咋啦？恋情告吹啦！我就说嘛，这《人鬼情未了》终究就是个悲剧！然后你小子就闭关治疗情伤，现在才出关找我？”
“是吹了！是我的错！你呢？那段网恋修成正果了么？”我问周蕾。
“就那样，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现在我来到他所在的城市了！”周蕾说。
“对了，我现在又准备上大学了，军校，大一新生！”我说。
“大一？你返老还童穿越回去当小学弟啦？这么神奇？也不错哦！我的男闺蜜未来将是一名军官啦！靠！我老爸的眼光还真独到！服了！加油哦，军官弟弟！”周蕾就是个话唠。
“嗯！你一个女生跑到人家那座城市，要照顾好自己。不对！你是女汉子，没问题的！蕾哥，要幸福啊！”
“嗯嗯！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谢啦！”挂了电话，我有点茫然，周蕾为了爱情勇敢地向前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步，而我呢？曾经那段感情早已随风飘散，而如今呢？随缘吧！我想。
“无可奈何花落去，只是当时已惘然！”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了这么一句。又一个大一！莫名让我回想起那一年的大一生活，想起了叶子！想起了那一年生活的点点滴滴！
大风起兮云飞扬！散了，一切都散了。回过神来，一切都已明了，我现在是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侦察与特种作战指挥专业大一新生，李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