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如读者所见，我不再年轻，当然也远算不上年老，然而很多过去的事已经忘记。我不止一次在深夜时回忆过往：其实多数细节并未遗忘，只是不愿提及——一种心理防卫机制罢了。
关于那三段不甚明了的感情，有必要再交代一下。
第一个女孩临走前夕，我们在满是落叶的树林里见面。我依然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互道再见后，被挫败感和妒火烧得眼睛通红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渐行渐远。我在萧瑟的冷风中站了很久，直到她走远了才冷静下来回忆她说的话：
“爱要勇敢说出来，但你说得太晚了。你纠结、缺乏信心，也不懂爱情。”
遗憾的是，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完全弄明白什么是爱情。
第二个女孩——去年夏天我还见过一次。当时她挺着大肚子，和一位面相和善的男人手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我们寒暄了会，然后微笑告别，走之前她先生再三邀请我有空去他们家做客。
至于第三个女孩，在相亲告吹半年后，我们曾经在步行街撞见过。她恢复了正常打扮，变回落落大方的模样，一边挑选家电一边和一个很英俊的男孩商量婚事。
“打算结婚了？”我问。
“是的，中秋节那天。”她说。
“挺幸福的。”我说。
“能不幸福吗？兄弟，我们是青梅竹马——八年的爱情长跑。”男孩说。
我愣了愣。我记得很清楚，介绍人说女孩从没谈过恋爱。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拿你当了挡箭牌——还请原谅。”
23
李志雄有个新发现。
“有两个国家A和B，刚开始时，A国的税率是十分之一，B国的税率是六分之一。A国的国王认为国内的税收太轻，把十分之一调到八分之一，结果舆论哗然，所有民众都起来抵制新税法。B国的国王害怕税收太重激起民变，把六分之一的税收改成八分之一，意想不到的是，全国从上到下一片歌功颂德，原本被税收压得直不了身的人更是山呼万岁，国王几乎被称为万世明君。”
“可见税率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并不重要，关键是政策，或者说驭民的方法。”他说。
“你怎么发现的？”我问。
“偶然想到。”他说。
“你还是继续看直播比较好。”我说。
就在他阐述新发现前五分钟，我收到女孩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要离开深圳一段时间，明天就走。”她说。
“啊，去哪里？”我问。
“大理。”
“一个人吗？”
“是的，一个人。”
“祝旅途愉快。到了大理发些相片给我。”
“尽可能吧。”
“可以经常打电话给你吗？”
“再说吧。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用手机。”
“为什么？打算抛弃尘世？”
“想哪去了。最多半个月，回来就给你电话。”她发了一个笑脸。
“那回来见。”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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