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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俩在》(002)南下寻梦——拥挤的火车,亢奋的我们

来源:二三娱乐

2006年4月,北方的气温已开始转暖,勃发的新绿四处涌动。

在保定火车站,匆匆过往的人群,上演众生四处漂泊的状态和追逐梦想的笃定。

作为南下寻梦的成员,我与段锦泽、刘晨轩等二十几个来自不同院系、不同专业的同学一起,在学校就业指导中心高巍、吕学勤两位老师的带领下,准备奔赴江苏昆山,开启我们全新的求职里程。

据学校的组织者说,江苏昆山位居全国百强县之首,那里的经济相当发达,一个县级城市的GDP足可以跟北方的一个地级市甚至于整个省相媲美。那里不仅就业机会多,而且薪资待遇高,特别是工作一两年之后,每跳一次槽,就意味着工资翻一倍。在如此美好的前景面前,我们二十几个人无不踌躇满志、血脉贲张,似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蓄积能量,准备在那个可能成为我们第二故乡的神圣之地一展拳脚、成就辉煌。

女朋友叶冰天生多愁善感,尤其是在这种别离时刻。我人还没有上车,她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尽管有老师和同学在,我还是把叶冰抱在了怀里,边为他拭去伤心的眼泪,边向她承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管寻梦之路是否顺利,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我的情况。

进入候车室,虽然心情依然有些沉重,可是在老师和同学对江苏昆山的誉美之词中,我很快便摆脱了离别的隐痛。梦想在膨胀,信心在倍增,似乎只要到了江苏昆山,我的命运就会大不相同。

踏上火车,同学们和其他旅客一样,拎着大包小包,急切地找寻着座位。本就拥挤的车厢,在大家的往复中,变得更加狭小,小到了所有的人都堵在门口无法移动。你往前挤,他往后走,你高举行李箱,他拉扯编织袋,整个车厢在自顾自的忙碌里,乱成了一团糟。

“杨鹏飞,你是几号?”正在我竭尽全力地向前艰难行进时,一个声音穿过熙攘的人群飘进我的耳朵。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段锦泽。他和刘晨轩已经安置好了行李,正站在座位上,冲着我兴奋地喊叫。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向他们打了两下手势。

“36号吗?36号就在我旁边,我们仨正好在一起。快点把行李递给我,我来帮你放好。”段锦泽就是这样,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什么场合,总是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虽然声音并不浑厚,甚至有些细气,可是在这公众场合依然显得很有穿透力。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行李箱从旁边一个旅客的肩上绕过,递给高高站在座椅上的段锦泽,谁知这家伙力气太小,没有拎住,行李箱重重地砸到了陌生旅客的肩上。我急忙向人家道歉,谁知段锦泽却笑得前仰后合,并一再声称不是故意的,只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我一脸的无奈。因为这就是段锦泽的性格,虽然情感细腻,但是却没心没肺,你想跟他生气都难。还好那名旅客很是大度,没有多说什么,急忙找寻属于自己的那一席之地。

刘晨轩从我手中接过叶冰帮我准备的食品,把食品袋的袋口系好,放在了座位前的小餐桌上,并把段锦泽掀起的座位罩重新铺好,示意让我坐下。我们仨就是这样,关系很铁,性格却迥异。刘晨轩虽然是我们仨中年纪最小的,可是他的沉稳劲儿却胜过我们每一个人,以至于我们习惯地称呼他“老刘”。

一切安排妥当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火车也会如此的拥挤,在我的想象中,火车应该比汽车规范得多,不会超载,不会拉客,不会随意收费。如今,亲自体验,才发现拉客和随意收费是没有,可是超载比我们老家的汽车严重多了。在我们老家,汽车超载还会给乘客一个马扎,让乘客坐下,可是火车超载,不仅没有马扎,而且超载的人数要远胜过汽车,许多乘客只有一个容身的站立之地。

我们仨边聊天,边看着这车上的芸芸众生。这就是中国的现实,向我们一样的穷学生太多,为了寻梦,背井离乡,远赴祖国各地。

随着车厢里的旅客逐步找到自己的座位和容身之所,车厢里的嘈杂、混乱才稍稍平息。

同学虽然并不熟识,可青年人固有的热情,让彼此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成了一片。于是,大家三五成群地凑到一起,有的打扑克,有的玩杀人游戏,有的讲山海经,还有的与其他旅客攀谈,完全没有人担心未来,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只要到了江苏昆山,我们就会有工作,就会有逐年递增甚至翻倍的工资。

我、段锦泽和刘晨轩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城市、村庄、田野,思考着江苏昆山的神圣模样,那里的环境应该比保定漂亮,至少不会有沙尘暴;高楼应该跟北京差不多吧,虽然是县级市可是全国有名的百强啊;人应该都很富足,豪华私家车肯定比保定多,人家不是一直说“不到江苏不知道钱少”嘛!

就这样,同学们都带着期待,在车厢有限的空间里,放松着自己,尽情地释放着热血沸腾的青春,直至睡意席卷了精神、俘获了肉体,内心的狂热才稍稍平复,但是我知道,即便睡觉,他们也会在梦中亢奋。

刘晨轩睡着了,我靠在椅背上养神,只有段锦泽还在不知疲倦地玩着手机。正当我要见周公之时,段锦泽突然趴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鹏飞,你看对面那个美女,睡觉的姿势笑死我了。”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指偷偷指了一下斜对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美女在休息,可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段锦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我再看过去,果然难掩笑意,只见其嘴巴张着,很是投入地留着口水。段锦泽说如果在农村,晚上这样睡觉的话,说不定蝎子、壁虎、蜈蚣都会爬进去,还以为到家了呢。于是,我们俩又一次狂笑,但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怕惊动了刘晨轩和其他休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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