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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尼斯--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来源:二三娱乐
阿多尼斯--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瞥见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

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我与光一起生活——

我与光一起生活

我的一生是飘过的一缕芳香

我的一秒是日久月长

我迷恋祖国的山歌

由牧童像清晨一般传唱

他们把歌掷向太阳,似一块纯净的黎明

伴着歌声,他们祈祷,死去——

倘若死神在你唇间露笑

生活,由于思念你而哭泣。

致西西弗——

我发誓在水上书写

我发誓为西西弗分担

那块沉默的山岩

我发誓始终和西西弗一起

经受高热和火花的炙烤

我要在失明的眼眶里

寻找最后的羽毛

对着青草、对着秋天

书写灰尘的诗稿

我发誓要和西西弗同在。

最初的爱恋——

恋人们阅读了伤口——那是我们之前

曾经书写的伤口,

我们还这样描绘着时间:

我的脸庞是夜晚,你的眼睫是清晨

我们的脚步,和他们一样

是血与思念

每当他们醒来,就采撷我们

将爱情和我们抛掷

如同风中的一朵玫瑰

札记——

风,自大马士革和巴格达的方向吹来,

没有花粉,没有植物,

苦涩的果实犹如沙子,

趴在时间的树上。

风,是空间的血。

这个夜晚,我不像以往一样赶着回家,

我将不眠,

我要和星星的队伍夜谈,

肆无忌惮地

在树林中行走,

我要看夜晚如何靠在月光的背上入眠。

从我绝望的森林里——

昨天,我采撷了花朵,要制作一个花冠

为我余下的岁月加冕

我要为黎明的池沼和夜的肚脐熏香

为我的黑暗的床榻

准备光的护身符

我将祈祷

以迷失在我身内的儿童的希望

祈祷我的幻念将我原谅

  阿多尼斯:1930年生,叙利亚著名诗人、思想家、文学理论家、翻译家、画家。

  阿拉伯文化,作为西方正统潜意识视为异类甚至敌对的这样一种文化,在9·11之后成为了亟须理解的文化。

  诗人阿多尼斯,是屈指可数的能在穷途中冲刺而出的斗士。与阿拉伯传统世界对他的不信任相比,他算是在西方世界获得最多殊荣的东方诗人,也是多年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在伊斯兰极端主义甚嚣尘上的今年,全球都必须正视当代阿拉伯文化中的积极因素,而阿多尼斯是最好渠道— 不只因为他的诗。

  阿多尼斯生于叙利亚长于黎巴嫩,最终定居巴黎,也是传统阿拉伯的叛逆出走者。一个文化的出走者往往是隔绝双方文化的完善者,如苏俄时代的诺奖诗人布罗茨基,他熟悉苏俄文学最高峰:阿克梅派诗歌,也熟悉现代西方诗歌的巅峰如艾略特与奥登,他同时反馈自己的反思与双方,使长期被阻挡在欧洲门外的俄罗斯文化从深层回归欧洲大传统。冷战结束,世界的磨心从美俄之争向美阿之争挪移,阿多尼斯就显示出了类似布罗茨基的意义。

  首先,他不只是个诗人,还是个信使,如曾经的泰戈尔和纪伯伦,向世界敞开所谓神秘文化中的普世意义。其次,他综合两个世界的思想能源进行建立,也就是上述的试图生成新的传统。

  阿多尼斯曾对我说,影响他最大的一个人,是尼采。尼采固然是日耳曼浪漫精神的顶点表现,但也是其终结者。阿多尼斯以其诗对传统阿拉伯诗歌的反动和更强力的以文对阿拉伯文化保守一面的批判,来继承尼采这种重塑一切价值的精神— 阿多尼斯更喜欢自比的,是鲁迅,另一位尼采式的东方继承人。

  阿多尼斯始终是一位反思者。从诗歌的角度而言,技术上,他给予传统警句以现代的暧昧分裂,是直承现代主义的怀疑精神与不确定论的,而恰恰因为其传统警句的面目,他能吸引那些对现代主义诗歌带抗拒心的读者— 在中国,他竟也吸引了数以十万计的读者— 继而动摇他们对警句的依赖性,因为阿多尼斯本质上否定警句的封闭教导意义。另一层面他致力于苏菲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融合,从两个文化的异端当中找到了共通点,这也是诗歌制造的捷径。

  至于文章,就其中译选本《在意义天际的写作:阿多尼斯文选》可见:当诗人就战争、政治、宗教、神秘主义和历史喋喋不休的时候,他并不是背离了诗人的天职,唯其如此,这个诗人才成为另一个意义的立法者。阿多尼斯以其强大的消化力和整合力,表现出迥异于理性主义者的另一种解释世界的方法,更是同时迥异于西方中心与传统阿拉伯世界两者的反叛独立性。

  如果说有什么是阿多尼斯获奖障碍的话,很讽刺,只因为他的诗歌是相对“好懂”和“公共性”的诗歌(加引号是因为我不认为他所有的诗都是如此)。“晦涩难懂”从一百年前被人们用作否定现代诗的大棒,变成今天被用作现代诗的标准,同样可笑。波兰诗人米沃什曾写《反对不能理解的诗歌》做出诚恳反思,他援引了不同于传统西方文化的诗歌做佐证,而今天,阿多尼斯的诗是否也能代表另一文明的诗歌为此作证呢?(摘自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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