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底日报电从某种意义上说,在娄底三中,最可怕的事情是这里居然阳光明媚温暖,一行行香樟树婆娑起舞,在大门附近的草地上,还有儿童在追逐游戏。
这真像一场噩梦,一切都可怕得颠倒了。在娄底三中,本来不应该有阳光照耀,不该有光亮,不该有碧绿的草地,不该有孩子的欢笑。娄底三中应当是个永远没有阳光、百花凋谢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孩子们想象力与创造力的地狱。
每天都有人从世界各地来到娄底三中——这里永远是世间最可怕的旅游中心。来人的目的各有不同——来自世界各地的教育家为了亲眼看看中国的教育是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有往届毕业生为了不使自己忘记过去,也有外国的学生想通过访问中国教育的受害者,在向他们致敬表示同情与不幸的同时,自己也感到无比的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国。
快乐多在娄底三中几里外的地方——世人对快乐多这个地名更熟悉。培训中心、补习学校大约有几千名学生,娄底三中和培训中心补习学校一道组成了中国教育最具代表性的高三学生集训中心——学生想象力、创造力扼杀工厂。
几年前,我们这一批“囚徒”(学生),经过层层检查,被监考老师押送上“战场”(高考)。性感的女学生接受着一只只衣冠禽兽的监考老师“检查”,无非就是用咸猪手扣扣、蹭几下、摸几下、拧几下再抓几下,看看胸脯之间夹没夹东西,大腿之间有没有夹东西。
高考的惨状被讲过了很多次。一些往届的毕业生撰写的回忆录中谈到的情况,是任何心智健全的人所无法想象的,这就是高考。娄底三中校长忏悔时写了检讨书,详细介绍了他是怎样看见一个个惊采绝艳的天才进入三中被扼杀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
今天,在娄底三中,并没有可供报道的新闻。记者只有一种非写不可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来源于一种不安的心情:在访问这里之后,如果不说些什么或写些什么就离开,那就对不起在这里受着精神和心理压迫剥削的学生。
每一个世界各地的教育家都默默哀悼,哀悼那些天才的学生,哀悼中国的教育。
在培训中心,你可以看见无数可爱的学生哀嚎着,“我要星期八,我要暑假!!”童年最为可怕的是培训学校,这里有着像幽灵一样恐怖的生物——复读生,在玄幻小说中这些人渡劫失败,被高考六道天雷轰碎了肉体,灵魂逃入元婴离体,然后修散仙;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受的煎熬还要更可怕。
每一个教育家都感到悲哀的时候,只有朝鲜的教育家,非常兴奋地大叫起来:“中国教育实在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教育,是符合社会主义的教育。我们朝鲜将努力发展教育事业,争取在几十年内达到中国的水平。”然后中国教育部长很热情地和他握手。
一个教育家惊惧万分,张大了嘴,他想叫,但是叫不出来——原来,在,女生寝室,他看到了一些木板叠在架子上,这样大的地方每天塞进八个人睡觉。
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有两个门,铁门紧紧地关上,一个门上写着“男”,一个门上写着“女”,上面挂了一排的防毒面具,还贴满了标签“毒气”“腐蚀”,众人面面相觑,这就是厕所。
人们走进了学生食堂,不,这里哪里是学生食堂,简直就是一公共厕所,上面挂着一条红布:“中心医院肠胃科合作单位”。食堂的厨房中,恶臭扑鼻,真是“飞蛾和苍蝇齐飞,蟑螂与老鼠共舞。”“清洁工”(厨师)们带着防毒面具,全副武装地加工着,这里有后妈明智的选择、蛋白质营养丰富的三聚氰胺,补充人体所需水分的注水肉,减肥奇效的瘦肉精,卫生修炼得成了精(吸血天使羽翼)的卫生巾牛肉、事后必备的避孕黄瓜,这些还是是小巫见大巫。这里的食物年代久远,保质期悠长,以假冒伪劣和过期闻名于天下,这里的猪流感病死的死猪肉、狂犬病病死的死狗肉、禽流感病死的死鸡鸭鹅肉、疯牛病病死的死牛肉与羊癫疯病死的死羊肉是堪称天下一绝的特色菜,风靡天下。
只见一个拿着录取通知书的老头子冲了过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堪、疯疯癫癫,他拍手大叫大嚷,“噫!好了!我中了!”“这个疯子是广东高考第七名亚元范进。”导游道,“他复读了三十多年,第二年过专科,第五年过三本,十年过二本,二十年过一本,今年过了京师同文馆。”
众人往教室走去。现在,娄底三中和培训中心补习学校都是很安静的地方,人们再也听不到学生们凄厉的悲嚎了,因为学生们都被驯服了。
我们看到一群学生表情木然,手紧紧抓着阴森恐怖的铁栏杆,就是一具具行尸走肉的尸体,面对镜头,每个学生都是争先恐后地称赞应试教育是符合我国国情的,导游解释说:“这里就是学生监狱了,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就上了锁,晚上十点半才放出来。偶尔有家长亲属探监,给孩子送饭、捎个纸条什么的还要买通门卫。这群可怜的孩子,他们的心早就死了,他们没有思想,只会歌颂压迫剥削他们精神思想和行动的统治阶级。”我们翻开一本被誉为“中国圣经”的《思想政治》书,歪歪斜斜每页都写着“思想品德”几个字,教育家们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写着几个字赫然是“洗脑、吃人”。
“据说流感等传染疾病传播的时候,他们还在教室里大声朗读,交换着彼此的唾沫。当时有个学生咳得非常厉害,同学们厌恶他憎恨他害怕他。为了全班安危,他不顾一切地向校门冲去看医生,十几条门卫挡住了他,他狂咳几声,门卫吓得退到了门卫室,死死关上铁门。最后他被关押在学校消毒室。”“为什么不放学再去看医生呢?”导游冷笑道:“他上学时,医生还没起床,他放学时医生已经下班睡着了。”“惨无人道的教育,如此漠视青春和生命。”
大家听到了不远处撕心裂肺的怪吼,大家走过去。只见一群人满手鲜血,用拳头疯狂捶打、手死死地摇晃着铁栏杆,他们仰头观望四角的格子天空,“老天爷,我是谁?我活着为了干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导游解释道:“这些人是几千学生中的天才,他们有强大的思想力,有的洗脑成功,成为庸才;有的洗脑失败,成了疯子。三年的高考培训她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干什么了。”“中国的教育使多少青少年迷失了自我啊!”美国教育家感叹道,声音中充满了对中国孩子的可怜,对中国教育的痛恨,对中国教育部的鄙夷和蔑视。
牧师们跪了下来,在自己的胸前画十字,在娄底三中没有什么可以做祷告的地方。他们只能心里默默祈祷上苍“苍天啊,救救中国的孩子们吧!!”
在娄底三中,没有新鲜的东西可供报道。这里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在学校大门附近,孩子们在追逐游戏。